”朱瑾又是一惊,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觉的背脊一阵发寒。
公主的意思,是将采桑当作人情,送人了?
这……
“采桑是个好姑娘,本宫有愧于她。”
“公主……”
“不必说了,你去看看驸马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喏。”
*
虽然已要到了丹徒,出于种种原因,他们并没有直奔浣风楼。而是就近找了一个客栈安顿了下来。
进城时,已经是黄昏了。
刘裕将他们安置后,就与关三爷一道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此时的客间里,只有天锦和朱瑾两人。天锦没有了交谈的心思,朱瑾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到了夏季,天气是说变就变。白天时,金灿灿的日光还刺得人眼晕,这会儿却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乌云压顶。再有少顷,天边不时有就有了闪电示警,伴随着隐隐的闷雷,豆大的雨滴,滚落了下来。
天都黑了,刘裕还没有回来。
朱瑾来回跑了几趟,也没等到他和关三爷,只得张罗着先开饭。
下雨天,客栈打洋的也早。直到落灯时分,外头才闯进来两个湿淋淋的暗影。朱瑾就守在楼下,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关三爷?”
客栈大堂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光线不足。朱瑾从梦中被惊醒,视线不清。
黑暗里,关三爷应了一声,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冷阴。
朱瑾没由得打了个寒噤,彻底清醒了。
“天锦呢?”刘裕问。比起关三爷,他的声音算得上亲切,但仍然令朱瑾感觉出一丝冷意。
借着昏暗的灯,她看清两人进来后,脚下已积了一滩水,忙道:“在楼上呢,方才还在问你们是否回来了。”
“我去后厨唤人烧热水,你们换身干净衣裳后,再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
刘裕点点头,“有劳了。”
他抬步朝着楼道走去,身后的关三爷顿了一下,并瞥了他一眼,折身慢悠悠跟着朱瑾去了后院。
房中,天锦还没有睡,听到过道里传来的脚步,下意识抬眼朝门口望去。门很快被叩响。
“进来吧,门没锁。”她道。
刘裕应声而入。
房内的温度更加暖和些,只是他全身湿透,已经感觉不到暖意了。
见他一身狼狈,天锦很是吃了一惊,“事情不顺利吗?”说着,她便取了巾帕递给他擦脸。
擦掉顺着发梢往下淌的雨水,乌青的脸色,方才渐好。他叹了口气,闷声答道:“事情远比想象中更棘手。”
“怎么回事?”
刘裕神情晦暗地说:“我与关三爷去了浣风楼,却并未见着母亲和阿则……”
天锦猜测到他们此行可能不会顺利,竟不想连人也见不着了。他的这位叔父,还真是权势遮天,他还能把人给藏起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