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僻静,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到。当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是心喜若狂的,他等不急地冲过去,可等待他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天锦。
而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她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是什么意思?他来晚了吗?
刘裕脸色大变,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不见的人影,急急问道:“你是何人?”
可惜对方似乎已经不在了。
刘裕心里又惊又急又是懊悔。他是怕谢琰又跟上来,才在确定他睡着之后,才过来的。他算准了时辰,并未迟早,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天锦会来早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现的什么事,她为何不等等他呢?刚才给他报信的又是何人?那人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等着谁?
一连串的问题,叫刘裕崩溃。
他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啊,竟然就这么错过了。这叫他怎么甘心啊!
刘裕的确是不甘心,不肯相信自己真的错过了,他没有走,继续等在原地。气温越来越低,他心里也越来越凉,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腹白,才终于接受了现实,死心离去。
他走后不久,天就亮了。
青秋堂内,天锦睡得正香,早起的方葵却惊呼一声。惊呼将天锦惊醒,她睁开眼,就看到方葵瞪大眼,盯着地板上,表情跟见鬼似的。
天锦不明白所以,顺势看过去。
原来,她昨晚出去,脚上不小心沾了泥,一路走进来留下了一串脚印。
“姨娘……”方葵看着那脚一直延伸到床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悦地看向天锦。
天锦很快认错,“我昨夜睡不着,又出去看梅花了。”
方葵:“……”
方葵很不高兴。身为一个婢女,她自然管不了主子。可天锦不同,谢石看重她,对自己也交待了许多。她的任务就是伺候天锦,除了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要防止她逃跑。
起先,方葵也不明白谢石为何会特意让她防备这个。
天锦……一个受宠,她为何要逃跑,毕竟谢石对她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
眼下,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如果说第一次在夜里说去看梅花,只是一时性起,那半夜起来又说去看梅花,那就很难令人信服了。
这天寒地冻,缩在被子都不愿动身,会有人不怕冻的要摸着黑去赏花?明显不是真话。可不管是真话假话,方葵却知道自己真的要受罚了。
等她将此事禀明谢石时,果然惹得他大怒。
一向办事牢靠,很得谢石赏识的方葵,第一次被他罚了,在廊下跪了半个时辰。
天锦得知此事,心里百般滋味。可她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去向谢石求情。方葵伺候她无疑是很尽心的,因为自己连累她受罚,她很是过意不去。
可是……明明只要悄悄把脚印擦干净,谢石是不会知道的,可方葵却偏偏主动去领罚。
这让天锦觉得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她不想受这样的威胁,所以她决定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总有一天,她是要走的,她不可能因为方葵这一跪就会妥协。
是啊,她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谢石待她很好,她可以把他当成长辈敬着,却永远都不可能将他当成夫君。
她的夫君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