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石就收到了琅邪府上的请帖。
他要回寿阳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正打算要出门。司马道子的帖子就到了,说是要在铭水居给他设下践行宴。
拿到请帖,谢石不以为然,随手就扔了。
请帖“啪”地落地,落在一双黑靴下,恰时被踩住去一半。
谢琰要送谢石出城,身上穿的是件金丝竹纹打底的玄色圆领长袍,腰间坠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地从院子里出来,刚从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后走过,便被砸了。
“六叔。”
他朝着坐在八角亭中的谢石看了一眼,弯腰将帖子捡起来看了看,“看来六叔还要在山阴再待两日了。”
谢石眼角微微一掀,“你怎么看?”
“既然司马道子如此有心,六叔为何不去?”
“恐怕是鸿门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石想了想,越发觉得司马道子此举恐怕不简单。去或不去,不过是个一念之间,眼下若是驳了他的面子,恐怕也会另想它法。
想到侄子镇守会稽,日后还要与他牵扯往来,倒还真不好拒绝。
“也罢,把东西都搬回去吧。”
正忙着将东西搬上车的众人忙活了一早上,听了命令只得又把东西往回屋搬。
看到众人手忙脚乱,谢琰忍不住闷笑。
“你别笑,明晚你与我一道去赴宴。”谢石凉凉丢下一句,起身走了。
谢琰果然不笑了。
……
琅邪王府内。
司马元显昨日尚未玩得尽兴,一大清早又来怂恿着天锦出府游玩,不料被他爹逮了个正着。
眼看司马道子的脸色越来越沉,天锦十分同情的向他丢了个自作多福的眼神,便行了礼退至一边。
司马元显在心里暗骂一句:不仗义。
顶着司马道子阴沉的视线,肆笑道:“父王莫不是走错院子里吧,这里可是存菊院,隔着一面墙可就是……”
可就是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仅管这样,却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
一墙之隔是什么地方,众人心知肚明。司马道子当然也不会忘记。那是……那个女人死后,他再也不曾踏足的地方。
当然……即便是她生前,他也从未过去。
本来看到司马元显追在天锦身侧嘻闹,司马道子就装了一肚子的火气,再听他提起旧事,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殿下!”一只轻柔的手,适时搭在了司马道子的肩膀上,“殿下特意来找世子,不是还有正事要商议么。妾身有些日子没看到天锦姑娘,正好与她说说体己的话……”
琅邪王妃笑盈盈地从他身后走出来。
她身着艳红的绣菱花纹褙子,下面配了条白底的兰叶长裙,身姿妙嫚。头上别着浅碧色珞花,随着她轻盈的脚步轻轻晃动,衬着她肤色胜雪,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最能打动人心。
司马道子本欲爆发的火气,顿时便被这轻轻软软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王妃怎么来了。”
“纵容世子在后院有胡闹,是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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