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也没有灌木丛可以躲避,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
我把石块堆在自己面前,等待着这些家伙爬到半山腰,然后凭着仅存的力气一块块推下去。他们被我砸了个措手不及,爬在最前面一个家伙被石头砸在腰椎上,惨叫着翻滚到山下。
另外三个家伙慌忙向山下撤退,口中大呼小叫着:“我靠!还活着!”
高手兄停留在半山腰朝这些胆小的家伙狂喊:“他的石头快用完了!一鼓作气冲上去,把这个混蛋弄死!”
可惜他的手下都不是敢死之士,没有勇气攻陷这孤零零的山头。毕竟杀手都是求财的,没必要跟着这疯狂的家伙玩命。
高手兄向山下逃窜的三人咒骂了几句,为了证明我的确弹尽粮绝,他试探着继续向上攀爬。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练过功夫的,在这倾斜70度的崖壁上窜得和猴子一样快。我丝毫不敢大意,抱着石头瞄准他一块接一块地投下去。他迅速地左右躲闪,在这个过程中还能继续往上爬一截。
但我的石头也不是吃素的,在接连投十几块后,其中一块正面朝他面门扑来。高手兄敏捷地向右躲闪,这一闪太过仓促,他没有抓住岩石上的突起,整个人往下滚落了十几米才堪堪抓住一截烧剩下的树干稳住身形。
这一击已经使他很狼狈了,整个人灰头土脸,脸上手上也出现了血痕。他愤恨地朝山顶上看了我一眼,缓慢地从山坡上退了下去。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僵局,我靠着石块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身边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伸手朝那烤焦的睡袋下面摸去,竟是遗留下来的对讲机。
这东西质量还真好,居然没有被烧坏。高手兄在里面冷笑着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何必再苟延残喘?别再期盼着山下有人来救你,这场暴雨造成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要有半个月才能恢复通行。小子,别费力气了。”
我按着对讲机低声说:“想让我死,你们同样要付出代价,咱们就看看谁能赔得起。”
高手兄呵呵地笑:“别再折磨自己了,刘良,你现在肚子已经很饿了吧,酒店里的小超市有各种泡面,火腿,还有香喷喷的肘花和鸡腿。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这个时候同意下山,看在你这么坚强的份上饶你一命,带你去见董事长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条件。考虑一下吧,别再执迷不悟,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要你的命。”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的话使我的肚子里更加饥饿,如果这次能幸存下来,我一定要到市里最好的饭店大吃一顿,来弥补这两天亏欠了肚子。
我拿起对讲机疲惫地说:“算了吧,高手兄。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鬼话,现在依然不会相信。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我在山上等着你。”
我听见他把牙咬得咯嘣响:“我可以向你承诺,你绝对会死的很惨。”
我看见酒店前平台上高手兄气急败坏地把对讲机砸了个粉碎,他已经放弃了威逼利诱的心理攻势,对我这个死硬分子不抱任何希望。
我忍耐着饥饿躺在平台边等待,他们在峰下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纷纷用手枪的子弹敲击着平台。连那位狙击手都端起枪乱打一气。
我躺在那里哈哈大笑,知道这些混蛋已经无计可施,他们越疯狂就越说明他们恐惧。我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人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想到新的办法,傅家的杀手把我逼向绝境的同时,自己陷入了绝境。他们暂停了一切攻击进行了新的准备,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第五天的早上他们换了新花样,不得不说这些家伙还是具有发明创造力的,他们把酒店客房里的床拆了,做成了一面厚厚的木盾牌,然后由两个人顶着盾牌上山。
狙击手依然在远处盯着我,而我用来当做武器的石块也即将消耗殆尽。
用盾牌来防御落石的方法的确不错,前提是必须有强健的身体能顶住冲击力。他们举着盾牌向上行进的速度虽然缓慢,却非常稳固。我先后踢下两块大石都被他们用盾牌挡在头顶避过。
我机械地将剩余的几块石头推下平台,都被他们一一挡住,他们攻到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的时候,我的眼前只剩下一块石头。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面临两种选择,一是被他们冲上来活捉,然后被他们用残忍的的方法弄死,或者是我暴露在狙击枪的枪口下,被一颗子弹夺去性命,我知道这两种死法都他妈不好受。
但我还是要用自己预料到的方式去死,这个时候也不需要躲藏了。我把最后一块石头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