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二姐领着爸妈从堂屋里走出来,面色还是那样的阴沉,对着姐夫撒气说:“还跟他唠什么唠!能唠出什么名堂来?过来提着行李走!”
我抢先一步奔过去,从二姐手里接皮箱,她把脸扭过去不想看我。我也只能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
我们走出院子,我帮姐夫把东西放进行李箱里。
街坊邻居们也都来到我家门前,邻家张婶和赵婶关切地走到我妈面前问:“婶子,你们这是准备出远门吗?”
母亲强笑着说道:“二姑娘惦记我,想接我们老两口去北海那边儿住两天。”
“北海,好啊,北海那边空气好,环境也好,你们老两口趁着胳膊腿还能动弹,也应该出去逛逛。”
我在旁边努力保持平静,不让他们看到我们脸上的辛酸。
“良子不去吗?”
我妈说:“良子,他不去,他在家里守着点儿家门。”
二姐站在车门边催促:“妈,走啦。”
母亲说:“你再等等,我跟良子说几句话。”
母子相对,母亲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渗出泪花:“良,妈走了,你在家里要照顾自己,不管是遇到什么事都要吃好睡好,天冷了要多加衣服,有些事情能忍就忍,不要太为难自己。”
二姐在一旁不满地出声:“他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我忍着泪水不让它从眼眶里掉出来,无论什么时候,母亲还是最惦记着自己的儿子。
我低头哽咽着说:“妈,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接你们回来的。”
邻居们早已经看出来这次离别的不同寻常,我的那些事情也已传遍了附近这一条街,他们都互相交头接耳。
“他们家小子把傅家得罪了,这刘叔和婶子是出去逃难的。”
“哦,原来是这样,养了这样儿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人家傅家是首富,有权有势,得罪了傅家还能在江城市活得下去吗?”
“唉,这怎么说的,看来老刘家是在这里住不下去了,人挪活,树挪死,去了外地也好。”
“外地好啥呀,人生地不熟的,想不到老刘夫妇过了大半辈子,还得背井离乡,这遭得是哪份子罪啊?”
邻居的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边全诛心之言,这一刻我真想放弃我那些无意义的坚持,把父母留下来。
父亲叹了口气,在背后催促母亲:“走吧,留在这儿让人家看笑话。”
父亲无奈地拍了拍我肩膀:“良,不要垂头丧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咱们家没有走上坡路的时候。”
老父亲低头抹了把眼泪:“走了。”
父母全部钻进了车子里,二姐从车里不知从姐夫手里接过什么东西,绷着脸走到我面前。
她咬着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捂着嘴巴,从眼睛里掉出泪水。
“你这个混小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姐现在真想打死你!”
我忍着心酸点头:“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打我,如果打我你能觉得好受,我还是能挺住的。”
二姐流泪紧紧地抱着我,用手捶打着我的脊背:“你为什么要硬成这样?你就不能不管这档子破事儿了?为了那个女人,你真的不要爸妈和我了吗!你怎么这么混蛋呀!”
我双手紧抱着二姐的腰,在她耳边哽咽地说:“姐,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哭过之后,二姐一把推开我,把一张卡塞到我手里:“良子,这里有五万块钱,你拿着!”
我连忙推让:“姐,我不用钱,你自己收起来。”
她硬硬地塞到我手心里:“拿着!虽然跟有钱人斗,这点钱派不上用场,可你也不能一穷二白,不留点打点的钱怎么行!”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良,姐走了,好好保重自己!”
姐夫站在车旁边,眼圈也有些发红。我不知道我们这次离别之后,相见会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得罪傅家之后,我是否还能在江城市立足。
姐夫的车子载着父母远去了,父母在车窗后面回头望我,我看见母亲仍然捂着嘴巴,眼泪是否还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流淌?
直到这辆车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我心底的最后一丝牵挂就像断线的风筝飘然远去。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儿子一定要风风光光把你们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