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留给要办案的同志,我们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谈。”
公安局长带着两位纪检和司法系统的同志走出办公室,高队长和任副队长也跟着他们走出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秦直两个人。
秦直靠近我,递给我一支烟,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啊,一手将罪恶累累的毒贩送进监狱,另一手又揭开监狱的腐败黑幕。”
我摇头愁眉苦脸地说:“如果真能这样倒好了,但仅仅一个罪犯说的供词,是无法撼动那些人的根基的。”
秦直疑惑地推敲着说:“那监狱管理局和市纪委来干什么?他们不是来以这件案子为突破口来深入调查的吗?”
我苦笑着说:“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们的刑警队长的办公室里喷云吐雾了一阵,房间的烟雾缭绕着模糊了我的思虑。
秦直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不寻常,站起身来说:“他们出来了。”
我问:“你从脚步声就能听的出来是他们?”
“当然。”他有些自豪地说:“干了一辈子的缉毒警,怎么能没有这点儿敏锐的听力,领导的脚步和普通人的脚步声是不一样的,他们通常都是稳健沉重。”
他跑到门口探出头来看,我听见高长河在门外说:“你小子不去突审,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干什么?”
秦直咧嘴笑着巧妙地回答:“我正准备出去审讯室,就看见几位领导过来,当然得先给领导让路。”
高长河:“少卖嘴皮子,今天晚上你必须把蒙继海贩毒团伙其余成员的嘴撬开,我们才能集中力量审问蒙继海。”
秦鸿雯跟在市纪委的同志身后进入办公室,省监狱管理局的领导似乎已经离去。
市纪委的同志指着我对秦鸿雯说:“我能和这位小同志谈谈吗?”
秦鸿雯点点头。
我跟着他们走到刑警队的后院,这位同志让我坐在秦鸿雯的车后座上,他紧跟着坐进来关上了车门。
我看见秦鸿雯站在车身旁不远处,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心中感觉有些怪异。
还好这位同志笑容可掬地和我握了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市纪委委员,路振国,小秦把你的情况和我简单说了一下。”
我连忙恭谨地点了点头,等待他对我的询问。
路委员却靠着车座缓慢地说:“监狱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个封闭式管理的行政结构,管理者和被管理者者有身份的悬殊差距,所以它内部的腐败问题很难被发掘出来。小良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今天为什么没有就着这件大案的冰山一角去全盘调查监狱的腐败问题。就是因为它的特殊性。”
“贪腐集团内部结构的严密使得我们不能轻易地去触碰它,除非我们把它的疮疤全部揭开。”
他握着我的手说:“好好在里面工作,首先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做其它的事情,再见。”
路委员很干脆地下车关上了门,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端倪,却没有很明白地告诉我,说话云山雾罩恐怕就是这类大人物的特点了。
路委员乘坐纪委的车离开,秦鸿雯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回头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心里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不由得问道:“市纪委和监狱管理局的人是你找来的?”
她点了点头说:“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你今后在监狱里面受到的报复和阻挠会降至最低。”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总得知道个大概吧。”
她点头冷静地回答:“市纪委和监狱管理局已经和公安局长联系了,将蒙继海的案子和监狱腐败案一刀切,他向监狱高层行贿的事实暂时不存在,也没有任何口供。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该怎么领这份功劳吧?”
我彻底放松下来,十分感激地对秦鸿雯说:“谢谢。”
她冷淡地笑了笑:“我这也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们的调查顺利地进行下去。”
困扰我心头最重要的事终于解决了,我本来已准备好迎接卢雨那怨毒的眼神,以及监狱同事们的疏远和背离,我知道这是秦鸿雯费了很大力气,动用上层关系才达成的后果。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我乘坐秦鸿雯的车回到家里,心中感到无比的顺畅,终于把蒙继海那个毒贩头子解决了,至于立功受奖的事情我并没有什么期许。
第二天上午,秦直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上次送到戒毒所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的心底突然一紧,犹豫着握着电话问:“她叫苏韵雅,出什么事情了?”
秦直勉强地笑了笑:“你的这位朋友,有可能参与了贩毒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