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不可支地对我说:“别装了,你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退呢,有人可告诉我了,他们狠狠打了你几百耳光,真解气!”
她像一个高傲的孔雀扬起头,对身后的犯人们说道:“姐妹们,我给你们示范一下啊。”
她推开身后的两个犯人,从床铺上跳下来,绘声绘色地说:“我老公派人左右架住他的两个肩膀,伸手在他的脸上扇耳光,左一下右一下,声音咣咣的!”
她隔着铁门对着面前的空气左右挥舞双手,口中还念念有词:“叫你欺负我老婆!叫你欺负我老婆!哈哈!”
看她那脸上的满足感,就好像真的在打我耳光一样,这个疯女人!
监舍里的犯人们都哈哈哈笑了起来,她们看我的眼光都不那么尊重。我知道我不解决姚广娜的问题,我在里面的日子绝不会消停,更不可能腾出手来帮秦鸿雯暗中调查。
姚广娜扇了半天扇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回床铺上对我说:“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你承包了我们九号监舍的安全责任,我要是闹了事,你们就得扣钱对吧?我姚广娜也不是难说话的人。这样吧,只要你恭恭敬敬的在我面前磕五个响头,嘴里还得边说姑奶奶我错了。咱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今后也保证不闹事不打人,让你顺顺利利地挣年终奖。”
我平静的看着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片刻之后,我转身对余男说:“我们走。”
云南诧异地看着我:“就这样?就这样就结束了?”
我哼了一声:“那还怎么着?你还真想让我给她磕五个响头啊?”
余男捏着下巴点点头:“磕头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没好气地说:“要磕你磕!”
“我倒是想磕来着,可惜人家,不认我的,人家只受你磕的头。”
我说:“行了,别贫嘴了。”
我走出监舍楼,随后又折返回来走到八号监舍门前叫出顾丽丽。
她颓废地看了我一眼说:“还有什么事啊。”
我说:“我暂时还拿姚广娜没办法。”
她点了点头:“我刚才已经都听见了。”
我又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先忍她两天?尽量不要和她起冲突。我会尽快想到办法。”
她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让我忍她?那我可忍不了。”
我焦急地说:“姑奶奶,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她高傲地点点头说:“那你可要抓紧了,我的忍耐是有时间限度的。”
我离开监舍楼后,没有回去心理咨询室,而是回到宿舍楼在宿舍里床上躺着。
我在思考解决姚广娜问题的方法。有件事让我感到十分费解,我昨天才被她的丈夫绑架殴打,今天她就知道了。她的消息似乎也太灵通了,这一点确实有些不正常。
监狱规定家属探望犯人一个月两次,而且在上午下午固定的时间段内,探监日期也需要提前预约。如果说姚广娜的丈夫上午刚刚探过监,那时间也太巧合了。
或许姚广娜和她的丈夫除了探监之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
我记得孟灵和李铭好像主管着犯人与外界家属的探监事宜。李铭这个人我不太熟,还是找孟灵问一下姚广娜有没有人来探望吧。
我急匆匆地跑到心理辅导室,孟灵抬头对我颇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没忘,你别打岔,我想问问今天上午有没有人来探望过姚广娜?”
孟灵奇怪地说:“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又追问了一遍:“千真万确?真的没有?”
她不耐烦地说:“哎呀,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不相信还问我干什么?”
我又问她:“姚广娜最近一次接受探监,是这个月的几号?”
“什么这个月几号?已经有三个月没人来看她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这种情况应该是正常的,一个常年东躲西藏的毒贩,怎么可能月月都有时间看望自己狱中的妻子。
“行,谢过了,小美女,改天我请你吃饭。”说完我急匆匆又跑了出去。
她在我背后费解地说:“神神叨叨的。”
既然没有人来看过她,姚广娜肯定有和外界联系的其他方式。有什么方式既快捷又方便?无疑是电子通讯设备了。监狱里的很多管教们都持有一种接收特殊波段信息的手机,能绕过监狱的电子屏蔽。
手机这种好东西,既然管教们拥有,犯人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