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低着头的季末正打算签字离婚却被唐景清喊停后,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眼里写满了恐惧。唐景清笑得苦涩,她已经那么的怕他了,怕到自己的一句话都让她这般惊弓之鸟。
“唐景清,你够了,别给我耍花样。”一旁的云笙看不下去,他今天特意陪季末过来就是担心唐景清又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了你离婚,就一定说到做到。”
“那就干脆麻利的把字签掉,小末还要回医院做复健。”
唐景清抽出一份文件送到季末的面前,但季末却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只是用着求救的神情看向云笙。
云笙替季末接过了文件,快速的翻阅了一遍冷冷一笑。
“看不出唐总这么大方,把自己三分之二的身家都给小末是什么意思?补偿吗?”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毕竟……夫妻一场。”是真的想补偿,但他现在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除了给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唐总,请你收回,小末不需要。”云笙不客气的丢还给他。
“其实,其实不用拒绝,让她有安稳的生活也是我想看到的。”
“唐景清,我愿意相信你的这番举动是出自好意,但是——我的妹妹不需要你的钱!这点钱,你还是拿去养情人吧!”
唐景清不理会云笙意见,他在乎的只有季末。他很想她能收下,就好像她收下的话……他还有那么点希望似的。
“不要。”
“小末,你说什么?”
季末的声音很轻,轻到所有人都没有听清。
“我说,我不要!”这一次,她稍稍提高了音量,坚定的表达了她的想法。
之后便拿过工作人员的材料,快速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一式两份的材料她花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结束了她的婚姻。
唐景清不再强迫她收下,在男方的位置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动作像是每天他所签的各项文件,但没有一次那么的沉重。
即使这一刻,他仍然不想,不想——离婚。
但再不心甘情愿,字他签,婚他离,做尽一切的最后是目送她上了云笙的车,他们最后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过。
疲惫不堪的男人躲到了叶暮尘的地——过去郁夏的别墅里,两个失意的男人,客厅里满是香烟和酒,相对无言各自品尝着自己的苦涩。
“就算离婚,看好季末了,如果她真的跟凌墨白走,你就等着哭吧。”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相比所爱之人生死未卜,哪一个让人更加绝望一点?
“我一直都有放人在季末的身边。”唐景清从叶暮尘的身上学会的应对技能,他怕季末也学着郁夏消失,所以早就做好了安排。
好比,现在他知道云笙陪着季末在淡水别墅收拾行李,正式搬离。
怕他们尴尬,他躲到了叶暮尘这里。
离婚的真实感,从不敢回家开始。
……
淡水别墅
“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没有了。”
除了一些重要证件还有份当年她被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录取的通知书,以及一些衣物就足够了。
看了眼睡了四年的房间,那张谢一楠挑选的公主房依然亮丽如新,倒是角落里自己买的懒人沙发都被睡得变形。
最后回头看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间富丽堂皇的别墅,记录的是她曾经的爱情终将在此封印。
“汪汪!”
这时叮当似乎感觉到了季末的气息,飞快的从狗窝里跑了出来,停在她的轮椅前,像是在问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为什么回来了就要走?
“对不起啊,叮当!”带着遗憾的心情轻抚着叮当的脑袋,她没有打算带走它。
关于这里的一切,她一点都不想有所牵扯,包括叮当。
“汪汪!”
“要好好吃饭,路边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可以碰,不要随便生病,看到外面比你凶得狗要保护自己知道吗?”
说着说着,眼泪就要落下,是她带着叮当来到这里,现在又是她自私的决定丢下她,她是真得……好舍不得。
可是不和过去断得干干净净,她哪里还有重新来过得勇气?
“再见咯,叮当!”拉着他得爪子,最后握了握手,她还是离开了这里,可惜满园的木槿花开,她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小末,做的很好。”云笙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也不希望季末带着太多这场婚姻的“遗物”离开,从零开始才是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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