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撕破脸,相看两厌,老太君对她也很不满,强迫她每日礼佛,以戒无妄的贪嗔怨念。柳镇山再次剥夺了她掌管后院的权力,交由卫姨娘。
柳晏苍在家呆了一阵子,为他母亲说了几次情,柳镇山被缠得烦了,也有些动摇。怎奈,柳晏卿有意无意地提起往事,立刻让他记起韩芷月的各种不好,态度立刻又变得坚决。柳晏苍在家住得憋屈,又到下面巡视柳家的产业去了。
一晃两个月就过了,暑气渐消,天高气爽,再过几日就是柳晏云及笈之日。
这天,柳晏卿上街闲逛,她要去给她三姐挑一件礼物。看了几家店铺,也没找到合意的。从玉器店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被前方的喧闹声吸引。
“墨菊,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墨菊第一次和她出门,有些兴奋,很高兴地跑上前打探,不多时就带回了消息。
“小姐,是清风阁聚了一些学子正在辩论。”
“辩论什么?”
“说的什么治人啊,教化啊,还有什么立法,奴婢不懂。”墨菊的小圆脸显出一脸茫然。
“走,看看去。”柳晏卿来了兴致,快步朝清风阁走去。
阁楼下已经有几个在争辩,有的说柳二爷说的对,有的说陆少爷说得好,柳晏卿也没细听,迫不及待地登上阁楼。
里面有一人正侃侃而谈,声音有些熟悉。柳晏卿探进头,看见了一个颀长清瘦的男子,一袭青衫,丝带束发,正眉飞色舞地发表他的言论。
呵,居然是她那个鲜少露面的二哥柳晏南。这家伙,回来了也不回家,就先跑到这里来显摆他的学识,柳晏卿鄙夷地撇撇嘴。
“……治人之道,兴教化,广道德,以固敦厚,毋示以利,即可防淫佚,去贪鄙……”
说大话!柳晏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不料被他看见了,说了一半的话停了下来,指着她问道:“那位小姐是不认同在下的观点?可上台一辩。”
在座的纷纷转头,柳晏卿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里面全是男子,她站在那里如鹤立鸡群,格外的不自在。都怪她那个二哥,难道竟不认得她?虽说一年到头也没见几次面,但总不至于不记得吧?他不记得,只好提醒他一下了。
“二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去?父亲还在家等着你呢。”
众人哗然,原来是柳家小姐啊,难怪如此貌美。
柳晏南皱了皱眉,细细看了一眼,这才确定的确是他庶出的妹妹。
“你怎么会来这儿?”他已经走下台站到她跟前。
“听闻有人在这里辩论,过来听听呀。”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柳晏南小声呵斥道。
柳晏卿不理他,朗声说道:“你不是要听听小女子的观点吗?怎么又不让我说了呢?”
“你——”柳晏南被她呛了一句,刚要发怒,却见她走上台,不慌不忙地说了起来。
“兴教化固然可取,然人性之恶,追名逐利贪鄙,决难根除,只可引导,不可一味抑制。所谓毋示以利,实不可取。世间有诸利,非独金银之利,犹此间辩论,莫不为其一,或可曰名……”
还未说完,柳晏南已恼羞成怒,喝道:“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