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替您守好大同。”
这会,赵六斤真想跪下来叫王朴一声亲爹,是王朴把他从游击直接提拔成了副总兵。又是王朴给了他独领一镇的机会,王朴临走前还给他留下了足够的装备和五万两银子,赵六斤还能苛求什么呢?
等赵六斤兴冲冲地走了,一边的甄有才低声问道:“将军,真要走啊?”
“真的要走。”王朴点头道,“非走不可!大同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呀。”
甄有才道:“可是将军你想过没有,火器营、长枪营和辎重营地将士都是山西人。大军要是离开山西久了,难免思乡哪,将士们要是思乡心切,肯定会影响军心士气,到时候不战而溃也是有可能地。”
“已经想好了。”王朴肃然道,“我会在江南买下大片庄园,然后让小七带着家丁队把将士们的家眷从大同分批接到江南安置,不管有多难。不管花多少银子,都一定要把将士们地家眷接过去。”
甄有才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王朴又道:“还有大同三家兵器作坊,两家火药局的老工匠也要随军带走。”
甄有才道:“这个卑职心里有数。”
王家大院。
“哎呀,孩子尿了,又尿了。”正把王法抱在怀里逗开心的姚氏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湿热。急低头看时见自己的罗裳已经被濡湿了一大块,赶紧叫道,“嫩娘,快拿一片干净尿片来。我们的小王法又尿喽。”
“大嫂,还是我来吧。”陈圆圆笑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想从姚氏手里接王法,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姚氏胸口的湿痕,歉然道,“这孩子可真是淘气,不尿别人就尿嫂子你,一天都尿你三回了。”
“那是孩子跟嫂子亲热。嫂子高兴。”姚氏笑道,“圆圆你快躺回去,你才刚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呢,可不敢累着您,要不然老三可饶不了嫂子。”
说着嫩娘已经拿来了干净尿片,姚氏动作麻利地替小王法换好了,又扯开嗓子往门外喊道:“柱子。”
“哎。”柱子应了一声进来问道。“大奶奶您叫小人?”
姚氏问道:“酒席都准备下了吗?”
柱子应道:“都准备好了。就等开席了。”
姚氏又问道:“帖子都发了吗?今天可是咱们小王法满月地好日子,一定要把事情办得热热闹闹的。”
“都发了。”柱子恭声应道。“大奶奶您就放心吧。”
一边的陈圆圆挺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相公去哪了,真是辛苦嫂子了。”
“老爷们有老爷们的正事。”姚氏道,“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女人的事。”
王朴、王榉、王桦三兄弟这会的确在商量正事,那就是举家迁徙的事。
王朴道:“大哥,二哥,搬家的事小弟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军三天之后就要开拔,到时候全家老小也随军出发,等过了河南彰德,就让小七率家丁队护着你们走运河,顺运河南下前往南京,然后再去松江取出那批财宝。”
“老三。”王桦道,“那你呢?真要去开封和流贼拼命?”
王朴道:“开封是一定要去地,和流贼拼命却大可不必。”
王榉道:“总之老三你一定要小心,要是你手里没了军队,以你在大同犯下的这些事情,我们王家全家老小别想有好下场。”
王榉说的是实话,现在崇祯帝和朝廷不敢拿王家怎么样全是因为王朴手里掌握着一支精锐之师,要是失去了这支军队的庇护,不管是为了银子还是为了朝廷的颜面,崇祯帝立刻就会拿王家开刀。
“放心吧,大哥。”王朴微笑道,“小弟心中有数。”
“唉。”王榉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我们王家从江南迁来大同两百多年了,临了临了,没想到又要迁回江南去了。”
“大哥,小弟这里有三封信。”王朴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封信递给王榉,说道,“你到了南京之后可以去找常延龄、李祖述这两位小公爷,要是遇上了水寇土匪,你还可以找南京水师参将黄得功,他们会帮你忙地。”
紫禁城,乾清宫。
王承恩兴冲冲地进了大殿,跪地禀道:“万岁爷,好消息。”
正躺在御榻上休息的崇祯帝闻声侧过身来,皱眉问道:“什么好消息?”
王承恩道:“刚刚张子安那奴婢以六百里加急送来急信,说王朴已经决定出兵了,三天后就会向开封进兵。”
“哦?”崇祯帝闻言一骨碌坐了起来,急问道,“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王承恩道,“借张子安那奴婢天胆也不敢欺君。”
“不愧是孙传庭啊。”崇祯帝击节道,“居然真的治住了王朴。”
王承恩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嗯。”崇祯帝已经睡意全无,起身在御榻前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说道,“只要王朴离了大同老窝,事情就好办了,等他带着军队到了开封,就调孙应元去固原,再调姜镶去大同,朕要断了王朴回大同地路。”
“高,实在是高!”王承恩媚声说道,“万岁爷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不过也不能逼王朴太紧。”崇祯帝语锋一转接着说道,“这京营提督还得他来当,到时候他既回不了大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就只能乖乖地来京师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