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沁人太多了,弟兄们快招架不住了!”
唐胜用舌头把嵌入牙缝里地一块碎肉剔了出来,又呸地一口吐到地上。问道:“还剩下多少弟兄?”
那老兵叫道:“已经伤亡过半了!”
“军旗呢?”唐胜又问道,“有没有看到我军的大旗?”
“没有!”那老兵惨然道,“大队人马早就突出去了,只有我们没有突出去!”
“啐!”唐胜又吐出一块碎肉,狞声喝道,“告诉弟兄们,反正也活不了啦,这回就跟科尔沁人拼了。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就赚了!”
“是!”那老兵大叫道,“跟狗娘养地科尔沁人拼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名老兵忽然带着哭腔大叫起来:“军旗,我们的军旗!”
唐胜和所有听到喊叫声的老兵纷纷回头,果然看到那面熟悉的大旗又出现了,正在科尔沁人的千军万马中猎猎招展。
“弟兄们!”唐胜强忍住肋部传来的剧疼,厉声大吼道。“是将军,将军又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了!”
“真的是将军!”
“将军带着大队人马又杀回来了!”
“太好了,将军没有抛下我们,将军救我们来了!”
挤在唐胜身边困兽犹斗地两百多老兵歇斯底里地欢呼起来,然后一个个跟在唐胜后面向着前方那面迎风招展的军旗蜂拥而去。科尔沁人惊恐地发现,这群明军骑兵就像是突然间发了疯,不要命地往前猛冲猛打!
唐胜这伙残兵身上爆发出了强烈的拼命气势,科尔沁人纷纷退避三舍。
很快。唐胜就带着两百多残兵和王朴的大队人马在科尔沁骑兵的千军万马中汇合了,唐胜这硬汉激动得嗓音都变了,变着调吼道:“将军,卑职无能,没能把弟兄们全都带出去,给您丢脸了。”
王朴厉声喝道:“有什么话,等冲出去再说!”
“是!”
唐胜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带着最后剩下的两百多残兵集结到了猎猎飘荡的大旗下。不过这时候,还能挤在大旗下的老兵和响马大盗加起来都已经不到两千骑了!王朴原本是为了救张和尚地七百弟兄,可他现在付出的代价却已经超过了七百人!
这买卖看上去是做亏了,可王朴不这样认为!
如果事情从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两千骑兵出击,冲入科尔沁人的千军万马之中来接应张和尚和他的七百人!在王朴看来,死几个人其实没什么,哪怕出塞时的四千人最后死得只剩下不足千人也没什么。
关键是活下来地士兵得成长起来。得成为为合格的战士!
“弟兄们。我们大明朝的军队是最强大的军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敌人能挡住我们地进攻。在我们眼中永远没有撤退,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王朴高高举起手中的腰刀,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弟兄们,跟着本将军,跟着我们的军旗……进攻!”
“进攻!”
“进攻!”
“进攻!”
最后幸存下来的两千骑兵跟着疯狂地呐喊起来。
顺着王朴刀锋所指的方向,吕六把手中的大旗往前奋力举起,旋即策马疾驰而去,大旗所向,所有的大明将士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嚎叫着,挥舞着手里地马刀,不顾一切地奋勇向前,神挡杀神,佛阻弑佛!
小山包上。
索噶尔恨恨地击节道:“该死的,又让他们突出去了!”
班克图连连摇头,叹息道:“这支军队真是太可怕了,就连大清朝的八旗铁骑也不过如此啊,大明朝要是有两万这样的铁骑,我们蒙古人就永远别再想越过长城,大清也永远别想打进关内!”
索噶尔忽然说道:“大哥,你说王朴会不会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咦?”班克图目露凝重之色,沉声说道,“二弟你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王朴还真有可能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将!”
索噶尔道:“看来这事得立刻向两位摄政王禀报。”
“不急。”班克图摇了摇头,凝声说道,“要是王朴真在这里,我们就先解决了这股明军,然后把王朴生擒活捉押赴盛京,这岂不是大功一件?”
索噶尔道:“可我们兵力不足,要把明军困在这里谈何容易?”
“等吧。”班克图道,“等三弟带着锡木拉轮河东岸几个部落的大队骑兵赶到,这伙明军就插翅难飞了。”
“报……”班克图话音方落,忽有亲兵策马疾驰而来,急声禀道,“两位小王爷,南方十里外发现大队明军骑兵!”
“什么?”索噶尔吃惊道,“又有明军骑兵?”
“该死!什么十里外?明军骑兵明明已经杀到眼前了!”班克图说罢,伸手一指西南方向,厉声喝道,“你们看,那不是吗?”
“嗯?”
“啊?”
索噶尔和几个科尔沁万千夫长顺着班克图手指地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大群黑压压地明军骑兵已经掩杀过来,看那阵势,这队骑兵少说也有一千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