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就差远了!
张和尚猛一抬头看见十步开外摆着两只石坨坨,石坨坨上架起两尊又短又粗的臼炮,两名科尔沁侍卫手持火把正要去点引线,张和尚顿时吃了一惊,回头大叫道:“老成。把那两个炮手干掉,快!”
“是!”
成碹应了一声,甩手就是两镖,可惜还是慢了半步,在他的飞镖射穿那两名科尔沁炮手的咽喉之前,两尊臼炮地引线就已经被点燃了,臼炮的引线冒着耀眼地火花,呲呲地烧进了炮膛。旋即响起“轰轰”两声巨响。
两团烈焰从臼炮巨大的炮口里腾地射了出来,惊鸿闪电般穿过了密集的明军阵形,所有挡在这两团烈焰前进去路上的明军将士顷刻间肢断躯裂,这两团烈焰就像是两把锋利的血犁,在明军阵中硬生生犁出两条血路……
无比凄厉的惨叫声陡然从身后响起,张和尚急回头看时,只见自己地好兄弟黑虎正在仰天惨嚎,黑虎地上半截身体“立”在马车上。双手握刀仍旧摆出劈砍地姿势,可他下半身却已经整个消失了。
黑虎身后,一名弟兄地双手死死扣住车墙,摆出翻上车墙的架势,可他脖子上的脑袋却已经不翼而飞了。那名弟兄身后,更多断胳膊断腿的兄弟已经躺倒在血泊中,有个最倒霉的弟兄甚至在胸膛上破了个大洞,显然是不活了。
因为拥挤在一起。这两炮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包括黑虎在内的十七名弟兄直接毙命,三十多人缺了胳膊腿变成了残废,另外还有两个弟兄地眼睛被烈火熏瞎,一个弟兄被震成了聋子,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黑虎!”张和尚抢前扶住黑虎的上半截身体,嚎啕大哭起来,“黑虎你他别死。你还欠老子一顿酒呢!”
黑虎从小就和张和尚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极深,可以说比亲兄弟还要亲。
“老……老大。”黑虎有些困难地转过头来,嘴角已经濡出了碜人的血沫,脸上却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以含糊不清地声音说道,“兄……兄弟先……先走……了,别。别忘了带兄弟回。回家,呃……”
黑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昂起的脑袋轻轻耷拉了下来。
张和尚把黑虎的半截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再站起身来时双眸已经变得一片赤红,霍然回头盯住科尔沁汗帐顶上的那杆苏鲁锭长矛,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把这些狗娘养地蒙古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杀!”
“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老子和你们拼了,杀呀……”
生死弟兄的阵亡彻底激发了这伙响马盗的野性,在张和尚的率领下向科尔沁的车阵发起了疯狂的进攻,科尔沁人苦苦支撑的车阵很快就被发了狂地响马盗冲击得七零八落,不到片刻功夫,巴特连同手下的两百侍卫就已经被斩尽杀绝。
杀得性起的张和尚带着剩下的四百多弟兄像狼一样冲进了科尔沁人的汗廷,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砸,见蒙古包就烧,很快,这伙发了狂的野兽就冲到了乌克善的汗帐前,乌克善正想出帐投降,结果却被张和尚不由分说一刀砍下了脑袋。
剩下的科尔沁贵族和乌克善地十几个姬妾四散而逃,也被追上乱刀砍死,科尔沁部经营多年地三不剌川汗廷就这样毁于一旦,汗廷里收藏的许多从中原抢去地珍奇古玩还有名贵的书画收藏也全部付之一炬。
次日,等王朴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王朴刚刚披挂整齐走出帐蓬,就见吕六正和刀疤脸、唐胜在争吵,刀疤脸和唐胜吵着非要见王朴,吕六却拦着他们不让见,还说王朴下了军令,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准惊扰他睡觉,放两人过去就是违抗军令!
“吵什么吵?”王朴伸了个懒腰,没好气道,“把本将军的好梦都吵醒了。”
“将军,你可算是醒了。”刀疤脸和唐胜赶紧迎了上来,连声说道,“您要是再睡下去,可就要出大事了。”
“出大事?”王朴摆了摆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淡然道,“出什么大事?天塌下来了?”
刀疤脸道:“天倒是没塌,是和尚。”
“和尚怎么了?”
“和尚带着他的人找科尔沁人拼命去了!”
“拼命?”王朴霍然回头,问道,“为什么?”
刀疤脸目露黯然之色,低头应道:“昨晚攻山时被炮打死了十七个弟兄,和尚的好兄弟黑虎也死了,另外还有三十几个弟兄受伤残废,和尚的眼都红了,山上就没留下一个活口!完了又把黑虎他们的尸体火化了,捣腾到天快亮,大伙以为已经没事的时候,和尚却带着人下了山,要找科尔沁人拼命。”
王朴勃然大怒道:“和尚要为兄弟可以理解,可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们拦了。”刀疤脸叫屈道,“可拦不住,再拦他就要找我们拼命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来禀报?”
“我们倒是想早点禀报,可吕六这混球不让啊。”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王朴沉声喝道,“和尚带人去了有多久?”
“刚去没多久。”刀疤脸说着手指前方说道,“将军你看,这不是才刚刚干上。”
王朴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一队七百余骑的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般冲进了科尔沁人的大队骑兵中间,科尔沁人显然也没想到明军会在大清早突然发起逆袭,显得准备不足,仓促之间集结起来的几千骑兵竟然被这七百余骑冲得阵形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