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睁开眼睛后又给席蔓莎的手机丢去一个电话,嘟嘟嘟,响了十几声,这回干脆没人接听了。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席老师究竟是何种心思,我实在没法猜到,她信了也好,不信也罢,此时我也只能姑且放下这桩事情。元青花最后一片散落的底足——这才是当下最应该关心的玩意儿。
八点钟,我步行到了琉璃厂守株待兔。下午,又奔去潘家园一带想捡漏些古玩。
不过一天下来,依旧一无所获。黑本子上记载的捡漏事件大都没到时日,像一件磁州窑刻花褐彩梅瓶,得下个月初才会流入到古玩城市场呢。唉,元青花没找到,钱也没赚到,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
直到这日上午,提着两塑料袋厨余垃圾正打算丢掉的我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顾靖是吧?我雨柔阁的裴雨柔啊,嗯,你不是正找元青花残片吗?你去西琉璃厂,也就是我店斜对面不远的一家叫‘聚行斋’的地方看看,门脸上挂着俩红灯笼,很好找,嗯,他那里有没有古瓷片我不敢保证,不过,那个胖乎乎的老板据说对青花瓷极为热衷,他店里的青花大件,少说也有几十了,我想,他昨儿个刚去进了货,可能会有你需要的瓷片吧?但古玩这东西本就真少仿多,你得……呵呵……我这话说的有点多余了,你眼力好,肯定上不了当。”
我提了提神儿:“好,我去瞅瞅,谢谢您了。”别说,这个裴老板还真不错。
撂下手机,丢掉垃圾,我回家拿上钱包便往琉璃厂走去。
离着还有十好几米距离,我就看到了裴老板说的那对儿大红灯笼,灯笼当间悬着一个“聚行斋”的木匾,略略一瞧,从面积上讲,聚行斋要比雨柔阁大上了一些,装修和摆设也极为讲究,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间上档次的店铺。
走到门口的台阶前,我看着一个女人正夹着手机躲在聚行斋屋檐遮挡的荫凉下打电话,扫了她的背影一眼,没在意,我迈步往上进了店门。里面柜台后就一个人,眼睛极小的中年男子,老板很胖,啤酒肚将汗衫拱出一道鼓鼓的弧度,一颤一颤的。四顾扫量了明面上摆着的近百物件,确实像裴老板所说,瓷器里青花瓷占了大多数,其中甚至还有两件元青花。我上前问道:“您这儿有元青花瓷片吗?”
“你前天来问过吧?”用手指肚搓着一块疑似和田玉的老板拿“滑溜溜”的眸子看看我,“……只有整件,喏,柜子里摆的就是,瓷片没有,进货时没看到好的。”
我心头微微一叹,唉,就知道没那么好找。
正想掉头离开,方才跟店外打电话的女人正好迎面走来。
看到她的正脸,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女人梳着利利落落的盘发,穿了一身很正统的衣服,黑西裤搭配白衬衫,虽带着一幅墨镜,却被我一眼认出来了——是晏婉如!
这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近几年窜红的文物鉴定专家没有看到我,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眯眯地对着手机话筒道:“你个小淘气,就知道欺负妈,哼,你怎么不敢跟姥姥叫板啊……说了别到处乱跑,听姥姥的话,乖乖跟家复习功课。”晏婉如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笑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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