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则目光都落了兜兜身上,太后如若想单独跟明启帝谈,早便让叶云水退下了,如今太后半句不说,叶云水也不能擅自离开。
见叶云水装傻,明启帝的眼睛算是白瞪,太后则看着明启帝道:“皇上近日忙碌,瞧着略显疲惫,可应寻太医好生的调理调理。”
明启帝连忙点头,“母后说的是。”
“你把身边的贴身太医送了你皇弟那里,可你皇弟的伤都这么久了,还未有半分好转,如此看来这太医也不怎么样,兴许之前为皇上诊病也有不足。”太后边摸着兜兜边说了这话,却是让明启帝略微怔色,连忙说道:
“母后多虑了,董太医应也在尽力医治,皇弟他统帅出征多年,战事无数,应有旧疾在身,如今还未治好应是有此原因。”
“你也知他出征多年、战事无数……”太后的语气忽然冰冷,让明启帝忽然无语作答。
怎么答?庄亲王这一辈子的确都是在为了他效力
可是……可是他身体已然不行,这兵权交给他后辈手中,实在让明启帝难以放心
“母后”明启帝心里咬了牙,“皇弟为了大月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何嘉奖都不为过,可是他的后辈与他同能之人实在挑不出任何一个,朕难以放心啊”
太后当时接话道:“哀家也不放心,所以趁着哀家这眼睛还睁着,便为皇上做点儿事,锻炼锻炼这些皇子们”
“母后……您这实在是……”
“哀家做的不对?”太后眯着眼看明启帝,“并非哀家做的不对,而是皇上看着皇子们如此受苦心中不忍,可哀家忍吗?”
太后那最后一句说的显然不是心疼她的皇孙,而是在说对庄亲王爷的不忍
那可是她的亲儿子
太后与明启帝四目相对,最终却是明启帝苦叹一声,转过了头。
明启帝身旁的太监眼瞧如此架势,连忙凑到明启帝跟前笑着脸道:“皇上,今儿您召集了大臣们在太和殿候着……”
“倒是朕忘了”明启帝连忙接了话,“不能陪母后用午膳,实在是朕的过错”
“皇上为国事操心,哀家哪会怪罪?只是皇上莫过忧劳,要爱惜龙体,如若有不舒坦快些着让太医调理,莫耽搁久了”太后言语中多是挂念,明启帝神情复杂,转身离去。
“恭送皇上”
一行众人行礼后,叶云水则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连忙把兜兜从太后的怀里抱了出来,“他如今也不轻巧,可别累坏了您”
太后笑了笑,可叶云水却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显然为刚刚与明启帝争论一通而不悦。
叶云水把兜兜交给了嬷嬷,亲自上前搀扶着太后起身,太后步履蹒跚,却行走到窗阁之前。
瞠目望去,正可以瞧见明启帝离开,而陆郡王跪地、惠妃痛哭的情景,秦穆戎此时也并没有坐在椅子上看守,而是站在一旁让那些守着正殿的大内侍卫背过身去……
终归是一位郡王跪地,旁若有侍卫站守的确太丢脸面。
太后的脸色露出几许欣慰,叶云水看在眼里却并未吱声。
虽是罚陆郡王跪地,可太后恐也不望看到秦穆戎落井下石……
“太后,您累了,歇歇吧”叶云水在一旁轻声道,“您的身体要好生休养才行,说句逾越的话,您是这大月国的太后,是皇上的主心骨,有您在,皇上处置国事便踏实、安心,您得休养好”
太后拍了拍叶云水的手,“就你这小嘴说的甜话能让哀家顺心,哀家听你的,听你的”
叶云水抱了兜兜行步到正殿外,秦穆戎又被太后叫进去单聊了许久。
惠妃娘娘看着叶云水神色复杂,那目光中有恨、有怨,却也有尴尬……
叶云水只站在正殿门口福了福身却并未上前,等秦穆戎出来,才随他一起准备离开安和宫。
二人行步到陆郡王的跟前,秦穆戎停住了脚步,陆郡王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头,眯着眼看他,梗着脖子硬气回道:“怎么的?别以为本王怕你,本王这是受太后的命在此行孝”
秦穆戎忽得蹲在陆郡王的跟前,“你是郡王,开口就怕爷?你这胆子比针别儿还小,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郡王急欲还嘴,却被秦穆戎捂他的嘴推了一把,“太后如若问你什么,你可斟酌着回答,否则惹恼了太后,让她犯了急症,你就小心自己身上这层皮爷不是为你好,爷是怕太后身体不适”
秦穆戎忽然起身,陆郡王话噎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口,那愤恨的目光似刀一般的落在秦穆戎和叶云水的身上,秦穆戎不再搭理,只朝着惠妃拱了拱手便带着叶云水离开安和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