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关明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让李欣无视甚至是敌视他一辈子了。
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即使是长辈也不例外。
诚如她跟杏儿说的,因为关文是大儿子,是长子,要是以后关明当真是走投无路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热菜热饭吃,她可以忍受让他住一间屋子每日给他饭菜吃,但要她真心关心他,她做不到。当然她也不会恶毒到会去虐待那时候的关明。
当做养个闲人,只要关明不给他们添堵,不再做些让她心生反感的事,不说那些让她听着就恼火的话,她也不会吝惜那一天的三餐。
但要是关明仍旧耀武扬威要指手画脚,那很抱歉,她连那一日三餐都不会给他。
关止承摸了半天,中途又被关全踹了两下,终于是铁青着脸拿出了一个钱袋子,万分不舍地递到了关全面前。
关全脸上挂着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不错嘛,还没用,嗯?”
关止承一声不吭,撇开脸去不说话。
关明哭兮兮地指责关全:“你把家里啥东西都给咋了,你这要我跟小六咋活啊!你这个败家的东西啊……”
关全冷冷一笑,一边打开钱袋一边说:“你这知道不给人活路的滋味了?这都算是轻的,我先前不说过了,你要气死你气死去呗,放放心心的,我操办葬礼我没那么抠门儿一个子儿都不拿出来,但是要风光大葬你也别想,找个地儿拾掇拾掇埋了得了,一张草席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话可是实实在在地让关明拉着心肝儿地疼,捶着胸一口一个叫嚷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哟……”
关全没搭理他,径自数着自己钱袋子里的钱,一两一文一钱地数了个清楚,末了把钱袋子一扎紧,冲胡月英喊道:“月英,回屋去收拾收拾我们的东西,床褥被子衣裳这些细软什么的,咱们明儿就上镇上去。”
“你说啥?你要去哪儿!”关明顿时愣住,哭都忘了哭了,弓着腰惊诧地抬头问关全:“你上哪儿去!”
“上镇上去。”关全一字一顿地答道:“爹你耳朵不好使了?我说那么清楚犯得着再问我一遍不?我说,我上镇上去。”
“你敢!”关明顿时挺了挺腰,怒指着关全说:“你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关全笑了声:“爹你以为我还是娃子呢,跑不动是不?你说要打断我的腿我就站着让你打断腿?我傻还是你傻啊!”关全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拿来劈门的斧子,笑了声道:“分家的事儿,你不愿意就算了,顶着没分家的名头那又如何,我赚的钱,我自己藏着,我就不信了,以后你也想拿就能拿到。我吃香的喝辣的,没你的事儿,你有麻烦事儿了呢,我也一丝一毫不管。我躲你躲得远远的,我不就不信你上天入地都要追着我来。”
关全下巴朝关止承点点:“你那盼着他有出息的儿子在那儿呢,你总拦着我干啥,帮你种那六分水田?哎呦真不好意思了爹,我这腰疼,腿软,手无力,下不了地呀!我身子弱得很,不适合在田地里刨食,爹你这不是有手有脚的?以前爹你不也种过地的?哎哟赶紧的,浇水施肥打夯除草,把庄稼侍弄侍弄,可千万别让你那宝贝秀才儿子饿着了!”
关全叉了腰,嘿嘿笑两声:“爹你保重啊,我且等着看以后你宝贝儿子当了官老爷,你在我面前抖威风呢!我盼着呢!”
关全转身叫上胡月英:“还愣着干啥,收拾东西去啊!”
胡月英目瞪口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哎哎”两声,却又极其不舍地似是要跟关全说什么,被关全一把拉了回他们的屋去了。
“爹。”
关文沉声叫了一句,关明立马冲到他面前,恼怒地说:“你说这事儿咋办!你说咋办!这家被砸成这个样子了你要不要给赔……”
“爹你想什么呢?”关文轻轻地说道:“砸东西的不是我,怎么还让我赔。”
“你!”
“大哥你这叫什么话!”关止承顿时站出来,正义凛然地说道:“他砸东西的时候大哥你不帮着拦着,这会儿还说风凉话!”
“我没说风凉话。”关文沉沉地道:“我只是说,这不该我赔。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关止承恼怒地盯着关文,关文淡淡瞥他一眼,说:“不问自取谓之偷,真要说起来,偷盗财物,是要被县尉大人捉去归案的,咱们家出的是内贼,闹不到公堂上去。可是小六,小时偷针,长大偷金,你好好数数,你都偷了些什么了。进大哥大嫂屋子偷字画,这事儿也就不提了,如今你还偷到你四哥四嫂屋子里去,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好好反省反省,你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