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航接过绢帛,展开与姜凤同看。
一目十行瞧毕,林静航不由得冷笑一声。
“难怪北蛮人会这般反常,原来还是为了那些药材和大夫。”
姜凤也冷笑道,“果然是祸害活千年,那右贤王还真的挺到了现在。”
哼,还说什么只要交出了药材,大夫能治好北蛮人特别是右贤王的病,北蛮人保证可以放过寨子里一半的人。
当老纸脑袋进了水吗?
且不说北蛮人从来就不是个讲信用的种族,就这药材和大夫之说,也不过是先前那个带路党编出来的哄骗北蛮人好逃得性命罢了。
林家的药材确实不错,那两位大夫的医术也算得一流,但跟京城那些成名的大医者相比,也不过尔尔,就是在栖凤城里,也有有不少有本事的名医,可惜,北蛮人行事狠毒,先行屠了洛京,自然也就没有能救他们病的医者,就算此时姜家寨为了活命,把自家的药材和大夫都交了过去,不管治好还是治不好,北蛮人分分钟都有可能出尔反尔,再把姜家寨踏平。
林静航欲待不理会这封箭信,姜凤却是心中一动,提笔在那帛书背后写了一行字。
林静航接过来一瞧,却是:天神降罚,药石无用。
他不由得微微扯了下嘴角,吩咐侍卫们将回信射出去。
未过多久,北蛮军官便收到了回信,虽然从这么远的地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到那军官奋力将帛书抛起,用腰刀劈成了几截,和快要从马背上跳起来的夸张动作,就知道这厮是被激怒了。
激怒就激怒了呗,反正是生死仇敌,他们怒和不怒也没什么区别。
那北蛮军官呼喝着,发出一长串浣花国人完全听不清也听不懂的声音。
而他带领着的北蛮军队也随之而动,这回却是以冲车为先导,两侧各有骑兵护卫,如一支箭矢般,朝姜家寨直扑过来。
这回北蛮人果然有了准备,在护城河边就都下了马,却个个都从马背取下一面盾牌来,顶在头上。
一边推着冲车朝护城河落下。
北蛮人的冲车做得极其简陋,不过是几块圆木拼接在一起,顶部尖尖,下头还有着轮子,然而这种半人高的高度,却是方便北蛮士兵躲在下头,不被寨子上射来的箭和那些出奇制胜的泥巴球打到。
“这,他们是想用冲车填平了这个护城河的坑!”
虽然那些敌人个个都顶着个大圆盾好似忍者神龟的造型,但在此危急时刻,姜家寨这方的人也无暇去感到好笑了。
怪不得寨门只有一个,而北蛮人就带了好几辆冲车过来,想来是打算用几辆冲车在护城河里填出一条能让北蛮人顺利抬着投石机过去的道路来。
林静航面色沉着,挥袖指挥着回击。
不大的塔楼上,几乎是同时抛出无数的黑色泥球。
一时间空中坑底和冲车上都是泥浆四溢,这回北蛮人有了准备,都矮着身子躲在冲车的下方,身上很少被波及。
不远处观战的北蛮军官不由得洋洋自得,挺胸昂首,手抚胡须,发出呵呵的冷笑声。
林静航又换了只手臂,这回却是连发令,“点火!”
这次仍然几乎是上回的重演,无数的火球直朝着冲车射过去。
因为有先前的黑泥浆,无论是地面,还是冲车都一触即燃。
但火烧在冲车上方,跟烧在人身上,却是天壤之别。
躲在冲车下方的北蛮人这回不似先前那般惊惶炸毛,而是有条不紊地推着冲车继续在火场之中前进。虽然火势看着凶猛,但神奇的是,这些北蛮人的身上并未着一丝儿火。
同时他们身后的北蛮骑兵亦箭矢齐发,射向塔楼上的守卫们。
“该死,这些人居然穿的都是湿衣!”
难怪那么大的火也烧不着北蛮人!姜凤在漫天的箭雨中好不容易才瞧得清楚,不由得咬牙切齿。
那在后头押阵的北蛮军官似乎更是得意,在后头铿锵有力地大声呼喝着什么,想来是督促这些人再加把力之类的。
林静航却是神情毅然不动,持弓在手,手上不停,一串连珠箭如行动流水般地疾射而出。
几乎是例无虚发地收割着北蛮人的性命。
姜凤自己虽然会射箭,但箭术跟那些长年习武的人还是有差距的,更何况对象是朝着有冲车和圆盾遮挡着的敌人?因此也不去浪费那个精力,只是小心地用盾牌护着自己和林静航的头顶。
此时不比上回,拿盾牌的是两个老公,就算有冲击力也被他们分担了去,如今姜凤自己一个人顶着,只觉得利箭如雨点般地钉了下来,才不过一小会儿,便觉得虎口酸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