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妈妈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好似又顾忌什么,闭上了嘴。
好在这宫中除了皇后以外,只有俩个贵人还居住在秀女宫,皇上也未宠幸过他人。
皇后皇上年纪尚轻,这事急不来。
……
去往上书房的路上。
刘全抬眸看了一眼步撵上阖眸养神的南逸宸,犹豫了一番,随即出声说道:“奴才…。奴才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南逸宸眼眸轻抬,余光撇了一眼身旁的刘全,慵懒地吐声道:“说。”
刘全这才出声说道:“皇上对皇后如此冷淡,丞相那边,怕是不好处理啊!”
这一出声让南逸宸睁开了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小心翼翼的刘全,他所言确实需要好好再斟酌一下。
大婚当天没有在凤德宫留夜已被丞相暗下提及甚至是施压过,更别提这李若兰入宫一个多月都未碰过她,如此下去,他跟丞相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薄弱关系,怕会因此崩塌,得不偿失啊!
良久,南逸宸低沉出声:“传下去,今夜摆驾凤德宫。”
刘全面露一喜,松了一口气。
……
出宫路上。
马车中的南景尘突然想起了什么,命令风磐调头,朝着云香宫的方向平缓驶去。
云香宫。
花园中,美人榻上侧躺着的静太妃慵懒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一旁的小福子眸子轻动,将视线放在那信件的内容之上,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美人榻旁,一个白面俊朗的太监跪坐着,将一旁的瓜果剥皮,送入那朱丹口中。
一只花色的蝴蝶飞舞在美人榻的上方,最后竟然停留在静太妃头上的花钗之上,好似将那栩栩如生的花钗当做了真的鲜花一般。
那跪着的太监唇角一勾,嗓音不如一般太监的尖细阴柔,反而有些粗重浑厚:“太妃风华不减,连蝶儿都为其花容驻足。”
这夸得静太妃心下一喜,嘴角微扯出一抹明媚的弧度,指头轻点那太监的唇瓣,娇声道:“你这张嘴啊!就跟抹了蜜似的。”
话音一落,太监突然大胆的凑了上去,亲吻着静太妃,含其唇瓣辗转吸允,眸子微睁,看着眼前阖眸动情的女子,随即离开了那热情的勾住他的唇,将一粒剥好的葡萄送入那唇中,意味深长的出声问道:“甜吗?”
静太妃白皙的脸上有些晕红,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跪坐着的太监,将口中的葡萄轻嚼,将籽吐到一旁的空碟之中,随即将手递给了那太监,娇柔道:“本宫觉着有些乏了。”
那太监嘴角轻扯,连忙起身搀扶,视线不是放在静太妃的衣襟处就是那张诱惑的脸上。
一旁的小福子目送着俩人走向房内,可还未关门,一宫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小福子眼前行了一礼,出声禀告道:“摄政王驾临。”
这五字让小福子微微一愣,那宫婢的声音不小,房门边上的静太妃和那太监也听到了,除了呆愣之外,还夹参着一丝慌乱。
不大一会儿,一身黑色玄袍的南景尘出现云香宫的宫殿中,看着那美人榻上坐着的静太妃,唇角一扯,直接出声说道:“本王今日前来,是要问静太妃要一人。”
静太妃眉头一蹙,眸中尽显疑惑,但随即很快掩饰消去,娇柔出声问道:“不知摄政王是看上了本宫宫中的那个奴才?竟然要摄政王如此兴师动众的亲自讨要。”
“本王对你宫中的奴才不感兴趣,而是前些日子静太妃从醉梦楼请走的女子素玉。”
静太妃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即装傻道:“本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久居这深宫之中,不认得什么女子素玉,更加不会去醉梦楼那等烟花污秽之地。”
南景尘眉眸轻眯,薄唇溢出的声线仿佛带着瘆人的寒意一般:“本王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跟你多耗,若是不交,本王自然有其他方法将人带走。”
他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明面上的从静太妃手中要人,更是在告诉她,十王爷跟他的关系,日后若是再有什么心思,也该有所顾忌才是。
静太妃气得那眼眸硬是比平时睁大了一倍,咬着牙隐忍着才没有失了态:“摄政王真是好大的胆子,莫名其妙的跑到本宫的宫中要一个原本就没有的人,言语举止还如此不敬,本宫可是先皇宠妃,乃太妃也,摄政王心中对先皇可还有敬畏之意?”
“没有。”南景尘想都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一脸阴冷沉重的看着那气得面红耳赤的静太妃,步子一动,上前俩步,那眸中的狂妄和戾气几乎夺去了静太妃的呼吸,让她不由地觉着呼吸困难,好似被人掐着脖子一般。
“静太妃应是最不该将先皇挂在嘴上的人,况且,本王都未将太后放在眼里,你一个太妃跟本王谈不敬,不觉着可笑?”
这狂妄之意让静太妃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慌乱,尽管如此,嘴上还不忘逞能:“好一个摄政王,当年先皇慈悲仁善,救你一命不说,还带到宫中抚养,赐你皇子王爷的天泽。如今,你就是如此报答先皇的?”
话音一落,令在场所有的宫婢太监都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他们甚至都没有看见摄政王是如何出手的,一眨眼,静太妃的脖颈已经落入了摄政王的大掌之中,他们心惊肉跳,扑通一下尽数跪了下来,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异口同声的出声求情道:“摄政王息怒。”
一旁跪着的小福子抬眸看了一眼南景尘和那挣扎着的静太妃,嘴角微微牵扯,随即低下了头,不作声色。
南景尘看着眼前那张因为呼吸困难而憋得满脸通红的花容,眸中的冰冷一再加深,薄唇轻启:“下毒一事本来就该要了你的命才是,可如今看来,你将本王最后一丝仁慈也消耗殆尽了。”
静太妃双手使劲的想要掰开禁锢着她脖颈的大掌,双眸充红,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窒息的感觉让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南景尘的杀意,对于南景尘口中的下毒更是有所疑惑,随后才想起来这南景尘所指的莫不是她早前对那小太监下断魂草一事?
“咳咳——”静太妃拍打着南景尘的手腕,随即惊恐的偏过头去看向一旁跪着的小福子,出声困难:“小福…。小福子,快……快去……”
跪着的小福子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慌乱和不安,见静太妃的脸色,立即明白过来其意,冲南景尘磕了一个头,惶恐出声道:“奴才这就去请素玉姑娘,还望摄政王看在娘娘对十王爷有养育之恩的份上,高抬贵手。”
话音一落,南景尘眸子轻动,余光看了一眼跪在身旁的太监,又看了看翻着白眼的静太妃,最终手一松,静太妃整个身子无力的垂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小福子连忙上前,冲着一旁跪着的太监宫女喊道:“快去请太医呐!”
……
不多时,一身紫衣的素玉被小福子从地下暗室中带了出来,身上倒是没有伤痕的迹象,只是与之前相比,消瘦了不少。
素玉一见着南景尘便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含着哭腔哽咽道:“多谢摄政王。”
南景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素玉脸上的泪痕,眸中颇有嫌弃厌恶之意,随即冷声出口:“不必,本王明日送你去往边境。”
“边境?”素玉止住了眼泪,面露疑惑,她只知道自己被静太妃也就是在十王爷的养母抓了,但具体是因何,亦或是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现如今自然也不知摄政王为何要将她送往边境。
南景尘看了一眼素玉,却并未再言说任何,只是转身大步离开了云香宫。
一旁的风磐见此,伸手将素玉搀扶起来,出声说道:“十王爷在边境。”
素玉面露一喜,这才知南景尘的好意。
……
晚上。
脱去了华袍的静太妃手拿着黑色的长鞭,挥手将鞭子甩在赤裸趴在床榻边上的男子身上,那背上顿时出现一条火红的印记,男子闷哼出声,却并未言痛。
那鞭子带着满腔的怒意和怨恨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男子身上,不多时,那背部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而静太妃也好似打累了,将鞭子随意的一扔,气喘吁吁看着那趴在床榻边上的身子,心里这才感觉好受些。
男子感觉到没有痛疼再落下,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看向静太妃脸上的疲惫,不顾身上的伤痕,走到她的身旁,将其一把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上,吻上来那娇艳的红唇……
一个时辰后,男子看着床榻上精疲力尽的静太妃,赤脚下榻,将屏风处的衣袍披上,离开了内室。
一出门,便碰上了在外守夜的小福子,他伸手将一个瓷瓶递到了白日里喂静太妃吃葡萄的太监手里,没有言说任何。
那‘太监’接过,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福子,也没有言说任何,转而大步离开了云香宫,前往偏殿。
……
凤德宫。
李若兰心跳的十分厉害,眼眸时不时的轻抬看向对面正在用膳的南逸宸,脸色涨得通红。
女子十五为成人及苐,她如今不过才十三,南逸宸也才十四,册封那天晚上,李妈妈就已经将男女房第之事教于她,可如今真要她……。
这顿晚膳用得怕是南逸宸这么多年来最久的一次了,一直到吃不下了,南逸宸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等宫婢将膳食撤下去之后,南逸宸余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随即将视线放在一直低着头的李若兰身上,抿了抿唇,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那个…。皇后可会下棋?”南逸宸别扭出声问道。
“嗯?”李若兰下意识疑惑应声,随即低声回道:“略懂一二。”
南逸宸忽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刘全,只需一个眼神,刘全便明白过来,吩咐奴才去准备棋盘棋子去了。
深夜,李若兰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困意的哈声,随即察觉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行礼,不安出声:“臣妾无礼,请皇上恕罪。”
南逸宸温和伸手将其搀扶起来,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看着李若水那水灵的模样,尤其是方才下了几盘棋,关系莫名的缓和了许多,以至于对她的仇意甚至是戒备没有之前那般的强烈了。
刘全见此,给一旁站着的奴婢和太监使了个眼色,众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桌旁的南逸宸和李若水面面相顾。
良久,南逸宸脸别向一旁,轻缓的吐声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李若水胸口好似有只小鹿一般,疯狂地乱跳着,好似要从她的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她羞红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李妈妈所教的礼仪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空气就这样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最终还是南逸宸起身,牵着李若水的手,缓缓走向床榻……
……
深夜,摄政王府,闹乐楼。
一席黑袍的南景尘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垂下的手中还拿着一份信件。
良久,南景尘才出声唤道:“修。”
话音一落,南景尘的背后一如既往的出现那抹单膝跪地的黑影,依旧没有出声。
“命狄缚,庄痕,鬼灵和鬼魂五天后在四海楼集合,本王要再会阎王岭。”
他无法忍耐简兮日夜与他人相处,尤其此人还是凤烬,黑色神仙草一事,不能再拖了。
……
四天后。
乾盛城内,醉天下。
乾盛朝的繁华与横元不相上下,简兮和凤烬有目的性的一进城就往乾盛有名的醉天下走去。
醉天下立于城中边郊之处,以前故意避开了城中心繁华之地,以寻求亲近,却没曾想醉天下的繁华程度始料未及,周遭也变得热闹起来。
而这醉天下于其他妓院不同,塔楼高五层,八角楼下每一层都挂着铜铃,清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响声,令人不自觉觉着心旷神怡。
楼身周遭四面环水,水面荷花水仙开得正妖,河面上随处可见飘散着的河灯,一条大道直通往醉天下的大门口。
河旁的过道上,周遭不少百姓就地摆摊叫卖,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简兮看着那灯火通明的醉天下,面露一喜,大步朝着那醉天下的大门走去了。
岂料还未走上那河道,就被一小胡子男人拦了下来,出声问道:“俩位可是第一次来醉天下?”
简兮看了一眼那桌前坐着的男子,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男子这才继续出声说道:“醉天下有规矩,凡是第一次光临醉天下的,都要留下墨宝一幅,随后将其墨宝拿给醉天下的花魁桑舞姑娘鉴赏,直接决定二位活动的范围。”
“哦?”简兮来了兴趣,“也就是说,这再有钱在你这醉天下都行不通了?”
男子点了点头,“醉天下接纳天下所有有才之人,依照才华划分,若是你满腹经纶,哪怕就是街头乞丐,也会在醉天下受到重待,若是腹无半点墨,连醉天下的大门你都踏不进。”
“哎呦,这规矩我喜欢。”简兮忍着笑意赞赏道,眸中却满是深意。
京城不比其他,非富即贵的满大街都是,醉天下敢作出如此规矩,这后台,怕是硬的很呐!
话说,以前没怎么注意醉天下的信息,不知天机阁是否能查到其背后老板是谁?
身旁的凤烬看着简兮嘴角的笑意,唇角自然轻挽,似乎不用言说任何,也不用发生什么,只要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自然也会跟着变好。
哪怕是让他一国之君光临这烟火之地。
紧接着,男子从一旁取出纸笔,将其铺好,将沾好墨汁的毛笔递给了简兮,等待着她落笔。
可简兮拿着毛笔却犯了愁,以前那圆珠笔什么拿习惯了,这毛笔字写的就跟小学生的水平差不多,怎么能入人家花魁的眼呢?
再说了,现代汉子都是古代文字简化而来的,她连繁体字都不会写,又怎么会写这古代文字,更别提设什么楷体狂草等字体了……
简兮迟迟没有落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仰起脸来出声问道:“可以代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