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四只大眼睛盯着那门外大大的“文班”二字。
他们纠结了好半日,还是决定抛弃自己少爷,转身直奔那山顶人山人海的武考场——没办法,那文班一看就学来没多大用处,他们男人又不考科举!不舞枪弄棒能干什么?
前面的肖腾哪有心思答卷,再说他就只会记账,随随便便地拟了几十个字,就把他所知和题目相关东西各地价格誊写上去,然后草草地作结:东西南北米价差距大,就这几个字,他也只差没抓出一把头发。
最后,他落下大名,就打算赶紧下山,埋伏那白鹭。
但他把答卷一放,头一转,就差点凸出了两眼:北堂傲?
他没看错吧?
是北堂傲?是哪个坐在兵马大元帅身边运筹帷幄,俨然一副小兵马元帅的北堂傲吧?
肖腾迅速地走过教室,又站在门外把那两个大大的“文班”二字看了、确定一遍,确实是文班没错啊!是个男人都不会考这个吧?
肖腾又悄悄地把头往屋里探,赫然发现北堂傲不仅考文班,还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不止,俨然一副文如泉涌的架势,甚是咋舌,肖腾感慨将门世家的公子就是与众不同,人人都考武班,勤练技艺、独他有余力,背着银枪来学文、独辟蹊径!佩服、佩服!
佩服之余,肖腾感叹自己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但……媳妇都差点跑了,学个毛啊!
一想到新婚夜揭开他盖头的人不是孙墨儿,他心里就有万丈怒火——孙墨儿若再敢得陇望蜀,他不没收她所有的猪猪小钱罐,他就不是小狼将肖腾。
再一想到三年征战的思思慕慕、期期艾艾转眼成空,想到那个站在飞沙里哭得他心都碎了的内定媳妇,转眼就差点琵琶别抱……肖腾一转身就直奔山下的白鹭镇:墨墨要敢再见异思迁,他……他和她没完!
而北堂傲答题太认真,文一开头就收不住尾,交卷子时,屋内早就无人,就一个刚才和肖腾说话的老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好似触动颇深,活像一只河坝上看见亲人的海狸鼠!
“北堂傲?”
老头接过答卷,那一排排整齐的蝇头小楷、那字里行间收敛的霸气,无不令他心潮澎湃。
“恩,正是学生。”
北堂傲满眼不解,抬眼就见奉书和奉箭站在屋外二人汗如雨下,好似从江里刚爬上来一般,甚是奇怪!
“北堂可是稀罕的姓氏。”
老头继续点头,觉得眼前的学生器宇轩昂、俊面如刻,一身素衣也难掩生来的一股子将门虎气,和他那个当了少将军还一股子难去的铜臭、小家子气孙女婿丝毫不同。
北堂傲只是恭敬的笑。
“人说学海无涯苦作舟,然学问中自有一番乾坤可令你放眼于天地,寄情于山水,好似猛虎添翼,神似无形、却能胸纳百川!望你愈加勤勉、笔耕不辍。”
老头收了三份考卷,唠唠叨叨说了一通北堂傲也听不大明白的话,乐颠颠地迈着轻快的小步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