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下面动着自己另一只手腕,那里拿着的是三根雪亮的绣花针,这是丫鬟逼着她练习刺绣的时候被她留下的,没想到,此时竟然发挥了作用……
她一丝一毫的轻微动作着,力图让身边的男人感觉不到。
黑衣人对她的安静自然也保持警惕,虽然这个小姑娘很好玩,但带刺的蔷薇花玩弄起来,总是容易不经意间伤了自己的手!
浴巾露出一个小缝,绣花针隐约藏在指尖,白茯苓突然抬头,对着黑衣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个微笑让本来还在猜测她在想什么的黑衣人心中一紧,瞬间有了一丝恍惚……
就是这一丝恍惚!
白茯苓猛地出手,三针绣花针直刺黑衣人的脖颈穴位,这一下若是刺中,男人不死即残——
好狠毒的手段!
黑衣人猛地放开对她的束缚,一个麻利的翻越,险险避开那三根银针,跪倒在地,而耳边一缕长发,已经在银针之下断裂!
好手段!
如果不是针对自己,黑衣人真想在旁边给她鼓掌!
难得有一个女子,能把银针玩的如此出神入化。
屋外守候的丫鬟好像听到了屋内动静,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可要奴婢进来?”
黑衣人笑了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不客气,对付兔子有兔子的办法,对付狡猾的兔子,就要有狡猾的法子。
白茯苓还来不及动作,就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用几不可见的速度转换方位,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她心中有滔天之火,却碍于情势发而不得。
竟然……又被他躲过了!
她张了张口,恨不得当场就把怒火叫出来!奈何黑衣人将刀口又靠近她细美的脖颈两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被她转了几个弯说出来:“……无事,你看在外面即可……”
“是。”外面的丫鬟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回话,紧接着便听话的不在出声。
“你、是、谁?”白茯苓看着黑眸男子,眯着眼睛小声质问他。
谁被刀架脖子都会不爽,况且如今她还处于弱势。
男子轻笑一声,声音也压的极低,手指在她外露的雪玉肩膀上似有似无的游移:“我是谁小姐不用管,不过今晚实属在下冒昧,进错了房间,打扰了小姐雅兴……”
白茯苓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致使男子在她身上游弋的目光收了回来。
“在下想小姐也不想自己被陌生男子看光了身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小姐是个聪明人,今晚的事,还是忘了才好……”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声音却是压抑不住的危险,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喉。
白茯苓在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他的身份,这个人夜入白府,被她发现还不打算杀人灭口,明显不想将事情闹大,肯定是为什么事情而来……
然而男子却没那么好的耐心,他压着嗓子接着说话:“我片刻便走,小姐最好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明日白家千金被采花贼污了清白的事情,可大街小巷都能知道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白茯苓气结,量她不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可但凡是个女子就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若不是如今她手无寸铁,非拿手术刀将这登徒子千刀万剐不可!
男人可不知道她的内心戏,只想这位白小姐真是胆子大,若是别的小姐怕是早就吓哭了,她却还敢恶狠狠的瞪自己。
难道……是自己长的不够凶恶?
啧啧,这就难办了,谁让他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白茯苓怒火中烧,指着半掩的窗户就开口:“滚出去!”
黑衣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显然想不到她会这么厉害的和自己说话,好在他也是提前没看好线路图,入错了房间,否则也用不着和一个小女子周旋。
既然如此,人家都“送客”了,他还有什么不走之由。
他“呵呵”一声,黑影掠过,立马就消失在屋内。
只是空气中还轻飘飘的回荡着临走时他的话:“小姐可记好了……”
记好了什么?不说今晚她闺房被登徒子误入吗!
白茯苓气的发抖,直到身上感到凉意才猛地反应过来——
该死!没问那个人姓甚名谁,否则来日一定找出来千刀万剐……
夜色低沉,一道黑影敏捷的避开各种侍卫在巨大的府院里穿梭,他的嘴角浮现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今日本来是夜入白府查询机密文件,结果却被那狡猾的白太医布的阵法迷了方向,这才误入白小姐的房中。
不过那个女子,还真是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