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人像是一家子,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孩。夫妻三十来岁,那两个小孩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则还尚抱在母亲的怀中。而刚才陈长生听见的说话声,就是这对夫妇在哄逗小孩发出来的。
这一家子满脸的喜悦,妇人催着那六七岁的小孩快点赶路,说白奶奶家就在前面不远了,到了那儿就有吃的了。听上去这一家子人像是在走亲戚哩。
见到这般,陈长生就迎了上去,对那家子的男人作了一揖,问道:“敢问老哥,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今日白奶奶做百岁大寿,摆流水席宴请八方来客,我们家中无食,这是上白奶奶家去吃流水酒席的。”男人答道。
饥肠辘辘的陈长生一听,虽然没有听说过会有三更半夜之中摆流水席的,觉得奇怪,但是听说有流水席,心中也不由一喜,道:“谁都可以去吗?”
“是的,只要去了的人皆有酒宴可吃。小兄弟一人在此,何不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呢!”男人笑了笑,然后在妇人的催促下,就继续往前赶去。
望着那家子的背影,陈长生不由动了心,不过想到自己口袋皆空,没有贺寿之礼,若这般走去,怕东家说他,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一时之间徘徊了起来。
这时,又来了一行路人,也是打着灯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来。陈长生又问道:“你们可是去白奶奶家吃流水席的?”
那行路人点点头,说是的。
陈长生又问:“你们风尘仆仆,想来住得不近,难道也与白奶奶相熟吗?”
那行路人道:“我们与白奶奶并不熟,不过听说她今日摆下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这不也就去赶个热闹。”
说话间,这行路人便告辞而去。
听着腹中饥肠辘辘的咕咕声,陈长生不由叹了口气,道:“既然白奶奶摆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想来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我便去讨口饭吃,他日若是发达了,再补上一份贺礼也罢。”
想到此处,于是他也就赶紧提步,朝那行路人追了上去……
跟着那些贺寿赴宴之人,走出小山坡,前面出现了一处平坦之地,路上行人也不由多了起来,灯笼火把盏盏,显然皆是去白奶奶家贺寿之人,而且他们大多手中都未拿贺寿之礼。
陈长生看到这幅景象,不由更加觉得这白奶奶是个大气之人,要不然又怎会有这么多人去贺寿呢。
穿过一片荒草之地,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片房屋,像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只不过这个村庄里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土屋,屋前屋后尽生荒草,显得有些荒芜,就连好多房子的屋顶上都长满了杂草,就好像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没有人住一般。
在这片房屋之中,有一栋房屋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屋前人头涌涌,而那些打着灯笼前去贺寿的行人,也皆朝那有光亮的地方而去。陈长生知道,那应当就是白奶奶的宅府没错了,于是也就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不多久,他就进了村庄,来到了白奶奶的家门口。只见屋前果真摆满了十数桌的流水之席,席中菜肴美酒尽有,凡是前来贺寿之人都上桌享用。
陈长生心想,自己这次虽然没有带上贺礼,但是来是当到白奶奶面前道一声贺,于是就穿过流水席,来到屋门口。在屋门口见到一位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陈长生作揖对这位白奶奶贺了寿,得知他是从外地流落到此的,白奶奶很是高兴,说没想到今日摆下大寿,竟然能迎来远方的稀客。
陈长生见白奶奶不仅不嫌弃他那如乞丐般的穿着,而且还对他如此热情,不由道:“今日空手而来,来日必补上贺礼。”
“今日老太我做百岁大寿,能迎来你这位稀客,便是上天送给老太我最大的贺礼。”白奶奶似乎真的很高兴,笑逐颜开,还特别邀请陈长生进内屋正堂用宴。
白奶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进了屋,陈长生心生感动,心说这荒野之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于是也提步准备跟上前去。
可是,就在陈长生准备跟着白奶奶进屋用宴之时,他却不知道为何被谁给拉住了。回头一看,只见,拉住自己的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