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陶君兰阴沉着脸。
红螺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不对劲儿。却还强笑道:“侧妃这是怎么了?怎的似乎不大高兴?”
陶君兰冷笑了一声,看住了红螺,缓缓道:“红螺,连你也学会撒谎欺瞒了?你当初,是如何与我说的?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红螺心里又是一个咯噔。随后双膝一软便是跪了下去,也不敢分辨,只将额头贴在地上。背脊上渐渐的沁出了冷汗,密密麻麻的打湿了贴身的衣裳。
陶君兰到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红螺这般作态,到底是让她心软了。况且她心里也明白,红螺到底为什么会撒谎,还请了静灵来撒谎。
緑翡在一旁看着,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成了一个欢喜的弧度。红螺这般,怕是以后不会再被信任了,只要自己好好表现……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异。
陶君兰看向青枣:“去将周意叫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青枣只得去了。
陶君兰也没让红螺起身,就那么闭上眼睛靠在了垫子上假寐。自然,也没有人敢替红螺求情——这个时候越是求情,只怕越让红螺不得轻省。而且,毕竟现在陶君兰也没将红螺怎么着,只是罚跪罢了,算不了什么。说不定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陶君兰也的确没打算将红螺怎么样——一方面是无奈,一方面也是心软舍不得。无奈是因为,沉香院就这么一些人,红螺难得是个好的,撵出去了又能用谁?正值用人之际,她也不可能这般。最主要的也是红螺是真的为了她好。虽然这只是红螺的一厢情愿,不过却是让人无法狠下心来将红螺怎么着。
陶君兰不过是想发发气罢了。她气恼红螺的隐瞒,所以才不肯立刻原谅了她。
不多时青枣回来,身后却没跟着周意。陶君兰挑眉看过去。
青枣只得硬着头皮回答:“王妃将周意带走了。”
陶君兰眼皮一垂,随后便是越发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只怕,刘氏真的不是回娘家去了,不然带着周意做什么?周意是李邺的左右手,从来和刘氏没什么交集。刘氏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周意去办。所以,刘氏突然带走了周意,只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邺回来了。
也只有李邺,才能使唤得了周意。
看来,传闻是真的。李邺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是真的回来了,只是却瞒着她。
陶君兰心中一酸,鼻子也有些发堵。再联想丫头们议论的那些“传闻”,她心里又是慌乱又是难过又是恼怒。
如今该怎么办?陶君兰在心中问自己。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装糊涂过日子,还是去找人问个水落石出?
反正,她做不到装糊涂。所以,只剩下另外一种选择。
想了想,陶君兰扬声吩咐:“备车。”
红螺霍然抬头,想也不想便是扬声劝阻:“侧妃不可!您身子重,怎可出门?”
陶君兰却是已经扶着腰站起来,冷冷的看着红螺:“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做我的主了?”
红螺背脊上又是一层冷汗,连称不敢。
“我最后问你一遍,那到底是谣言,还是真的?”陶君兰轻声问,语气和缓了不少。
红螺用力抿了抿唇,半晌才点了点头。
“如今王爷在何处?”陶君兰再问。
红螺摇头:“奴婢不知。这事儿只有王妃知道——”
“备车,我们去寻王妃。”陶君兰很想就这么算了,很想就这么在家里等着。可是她到底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怎么也无法做出在家中等着的决定。她想去找到李邺,想去质问他——到底为什么瞒着她?
红螺见拦不住,便是只得起身去扶陶君兰。然而却是被緑翡抢先了一步,她一时之间尴尬的站在那儿,倒是不知道该继续跪下去,还是怎么的。
陶君兰到底还是心软,淡淡吩咐了一声:“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她自己也明白自己身子重,身边最好还是多带些人才好。
红螺便是忙进去收拾了东西,出门一趟,要带的东西也不少——披风,手炉,银子,还有杂七杂八的零碎物件。
不多时陶君兰收拾停当,一路出了内宅。丁嬷嬷不放心,也一并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