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造成的暂时涨价而已。
李钊在一旁听了十分不好意思。李铭更是挤眉弄眼的戳了戳李钊,小声地说:“还好奶奶没说是你查出来的,不然府里几个管事肯定要对你有意见。”
李钊虽然觉得自己没帮上堂祖母什么忙,倒是兴师动众了一番十分羞愧,但李铭说他不好,他心里却不服气的紧,眯着眼反驳他:“你们府里的管家就是用来管事的,别说这价格确实不对,就是对了,喊来问一问也是应该的。他们哪里来的底气对我有意见?”
李铭见李钊今日里像是变了一个人,好笑地上下扫了这位堂兄一眼,“堂兄自受我祖母调1教,越来越有我兄长的样子了。”
他指的是以前兄长在年前帮着奶奶管事的时候,对那些管家睥睨的态度。
“本来就是嘛,我又说的没错。”李钊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
“你说的是没错,是我以前小瞧你啦。我还要和你多学学呢。”李铭是个会虚心向人请教的性格,虽然有时候有些傲娇,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斯文有礼的好孩子。“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钊哥在这点上强出我数倍,可以当我的老师啦。”
李钊见李铭夸他,心里也得意洋洋,脸上泛起了满足的微笑。
此事彻底弄清后,顾卿让那几位管事的回去,留下账房训斥了一顿。
她那段时间生病,采办不敢拿这件小事来烦劳她,只好先禀过大管事,特批了条子。像这种事情,虽然可以不必劳烦主子,但前后价钱不一致,其他管事的知道,账房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居然没看出有问题向她通报,怎么能不训斥一回?
几个账房心里也叫屈。他们做账,只要每日的记账和条印款章俱全,就可以记入帐中。而后几位管家核账,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才通过了的。
能到老太太手上的帐,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又不是白痴,就算想弄出些什么猫腻来,账自然也会做平,哪里能让老太太一个门外汉看出来不成?
那几个账房被骂了一通,满脸仓皇的出了门。等到了二门口,却见两位管家和几位采办都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大管事平日里并不参与他们的那些小手段里去,却也逃不出他的眼睛。他把所有人留在这里等着,就是要好好敲打敲打。
“我知道你们有时候采买会弄出些名堂来,流水你们不敢做问题,银钱收货帐上却有些不妥。我劝你们都最好收敛些。老太太身体不适,老爷怕是给她房里放了高人帮着管家,夫人如今也在持云院里,若是这时候弄出些什么事来,把老太君气着了,你们全家被发卖都有可能。钱要贪多了,见了官,命在不在都难说了。”
大管家的话一出,这些人的汗流的更厉害了。
“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二管事当年多么风光,不过是内甥女爬了一次床,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到了。老爷虽然和善,但对家人最是维护,你们若把府里太夫人真当傻子,那你们就是傻子。”
他见敲打的也够了,随意抬了抬手。
“都散了吧。自己回家想想。”
持云院里,顾卿正在把李钊一顿猛夸,夸得李铭都忍不住拿起一本账簿,看看是不是也要学着管管帐,以后好帮祖母分担一点,也得得夸奖。
他拿起一本流水来,只见满眼的壹贰柒捌玖拾两,还有不少勾画的一圈一划,看的他是头晕眼花,连忙把账簿给放了下来。
我的天!
他偷偷咋舌。
这钊堂兄好厉害的本事,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价格里能看出冷白香前后价格不同来,要是他,光对数字就对的要哭了。
算了,这等邀宠的法子,他还是别想了吧。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还累了几位管家跑一趟,结果只是小题大做……”李钊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满脸通红。
李铭在一旁张大了嘴。
咦咦咦?这还是刚才不屑地和他说着“管家就是管事的,他们哪里来的底气对我有意见?”的堂兄吗?
怎么前后说的都不一样啊!
“你今年才十二岁,就能找出堂祖母我都找不出来的毛病。更别说你才刚刚学着看帐一天,这已经不是心细能说明的事情了。这就是你的天赋啊!你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小道,就把它放弃了。朝中户部、工部,乃至地方上财政厘算,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顾卿摸着李钊的小脑袋,“这就是你的能力,就算你读书不行,有这门本事,又有你堂叔的关系,总不会让它埋没的!”
顾卿依然和以前一样,秉承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态度,毫无羞耻的说着“你读书不行没关系,以后你堂叔给你开后门”这样不要脸的话。
可李钊就吃这一套,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别人夸奖他。最讨厌的是别人拿他庶兄和他比。到了堂祖母家,虽然庶兄先来,但堂祖母从来都没说过他庶兄比他怎样,或和他怎么不一样,他心中早就待顾卿如亲祖母一般。
如今她更是满脸骄傲的说着“我家有权你以后好好干我会让你堂叔护着你的”,小李钊简直就要以膜拜的眼神看着她了。
我堂祖母官位比亲王还高!我堂祖母经常进宫见皇帝皇后!我堂祖母进郡主家就和自家后花园似的!行知书院的院长都要上门请教我堂祖母!我堂祖母会种菜!我堂祖母会算账!我堂祖母还会接生孩子!
我堂祖母除了长得不好看,什么都好棒!
李钊喜滋滋的算完了剩下的账本,带着一脸傻笑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他兴奋的心情怎么也止不住,忍不住拿起手边的纸笔,开始和万宁写起信来。
“仙主,万事安宁:
不知你近来如何。听说你姑父无事,我们阖家都十分欣喜。今日我堂祖母身体不适,召了我去帮忙,府中半月来七本流水账目,堂祖母居然都让我替她算来……”
过了几日。
德阳郡主府。
德阳郡主拍着桌子,气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这是她捧在手里养大的自家侄女,她真想一账本拍到她脸上,把她砸个清醒。
“这只是最简单的流水,你怎么前后算了五遍数字都不一样?!”德阳郡主看着一脸无辜的拨着算盘珠子的万宁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有,和你说多少回了!打算盘是三指分工协作,你拿着一根手指戳什么呢?等你把珠子拨完了,天都黑了!”
“可是那样手指容易打结啊!”万宁烦恼的看着手上的算盘。“姑姑,就没有不用算盘的计算方法吗?我上次看李钊背数,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总没有算盘在手上吧?”
上次她练的手指都抽筋了呢,食指和中指搭一起使劲抖,怎么都扒不开。她实在是不想再练了。
“有些人天生就会心算,你能吗?”德阳郡主声音又高了一些。“你如今都十二岁了,帐不会算,教你中馈,就知道做些馅饼花茶,以后怎么理家?你虽然是县主,可身份这么尴尬,以后怎么会嫁到什么好人家里去……”
德阳郡主一想到等侄女一出嫁就要自己学着管家理事,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你现在还这么不听话,帐也不学,烹饪女红也都只是马马虎虎,一天到晚就知道侍弄花草,都是你姑父带坏了你!”
万宁见姑姑伤了心,显然是为她的婚事着急,急的连忙拿着帕子给姑姑擦着眼泪。
“姑姑你别哭啊。我好好学,好好学还不行嘛!不就是拨算盘记账吗?我一天学不好,学个几年还学不会?我知道您是为我担心,我以后一定认真学!”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上上次也是这么说!”德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
“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求旨,让你表哥娶了你了!大不了我累一辈子,给你们管一辈子家!”德阳一想到自己儿子就悲从中来,“我自认性格也是个爽利的,怎么生了个儿子,慢吞吞的像个乌龟!”
万宁一脸无奈的看着姑姑哭成了泪人,都不知道她这悲拗是从哪里来的。待听到姑姑说的话,连忙大惊失色道:
“姑姑您可别!我待表哥跟亲哥哥似的,表哥也是如此。我们当彼此是亲生兄妹,怎么可能成婚呢!您别开玩笑了,您就是求了旨,我们也只有抗旨逃命的份儿!”
德阳郡主一听连最后的后路都没有了,哭的更加厉害了。
这时候,从宫里放假回来的熊平正好进了屋,一见娘亲抹着眼泪瞪着表妹,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又露出了憨笑。
“咦,娘怎么哭了?又想爹了?”
“还不是你们这一双操心鬼!”德阳郡主也瞪了儿子一眼。
熊平已经习惯了母亲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性格,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那是,你是我娘,不操心我操心谁啊。”
“你!”
“表哥别说了!”
熊平见万宁出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自家表妹。
“喏,李锐给的。”
万宁看了一眼姑姑,不好意思的拿着信跑了。
只留下德阳郡主和熊平面面相觑。
“那信……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日做了理疗,牵引了一下,好像好点了。现在每半个小时起来活动十分钟,本来每天六个小时就能写完的要花十个小时,果断缩短字数养养身子。
小剧场:
我堂祖母除了长得不好看,什么都好棒!
顾卿:你小子作死!
邱冰:你小子作死!
李硕:你小子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