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妃忙道:“是六小姐。”谢锦年是书香门弟嫡支嫡女,宜春侯世子黄恪是有爵位的青年英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正是天作之合。
辽王笑着摇头,“和宜春侯做亲家?谢寻未必肯。”宜春侯黄彬长年戍边,为人未免粗鲁,礼仪未免疏忽。谢寻讲究惯了,看黄彬不到眼里,也是有的。
卓妃怔了怔。听大嫂所言,谢四太太是极愿意的,宜春侯夫人更是满口感激之辞,显见得两家内宅主母都是乐见其成。敢情谢四太太还没跟丈夫商量过,谢寻不一定同意?自己真还没想到这个。
辽王微笑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到给人做媒了?”卓晨可算得上王妃中的佼佼者,不论是处置府中内务,还是到皇宫之中周旋后妃,都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给人做媒?不记得她有这个嗜好。
卓妃实话实说,“为了阿显。阿显立意要娶位绝色佳人为妻,谢家七小姐,可不正是容颜绝世?可惜七小姐尚有胞姐未嫁,想求娶七小姐,只好想法子嫁了六小姐。”阿显娶媳妇可真够不容易的。
辽王用过饭食,漱口净手,早有宫人将饭食撤下,奉上香茗。辽王慢慢喝着茶,“阿晨,卓家不能求娶小七。若是出身平民之家,或低品级小官吏之家,姑娘知书达理,容貌又姣好鲜艳的,方和阿显般配。”
卓妃神色一凛,恭敬应道:“是,殿下。”按照惯例,后族只授虚衔,不领实差。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之初至今,一直防范外戚专权。外戚联姻大臣,是很受忌讳的事。
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推行“宗室自养”,又迎娶魏国公之女为皇后,从前对于后族的种种禁忌才有松动迹象。魏国公府是开国元勋,姻亲大多是功臣、勋贵,圣上也从没约束过。卓妃背上出汗,原来圣上不在意的事,自己的夫婿却是在意的。
辽王喝了杯茶,把五个儿子唤来,逐一查问功课。其实他还有一名嫡女,两名庶女,不过女儿们的课业他是不管不问的,全部交给卓妃。
查完儿子们的功课,辽王又到书房看了几份紧急公文,深夜方回。卓妃正在灯下独坐,见他回来,忙起身相迎,亲自服侍他洗漱了歇下。辽王疲倦已极,一挨枕头便闭上了眼睛。卓妃怜惜的替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沉沉入睡。
第二天送走辽王,卓妃自己静静坐了会儿。平心而论,谢家家世是显赫了一点,阿显并不合适娶谢家女儿。可阿显这性子……自幼丧母,被爹爹惯坏了。他眼高于顶,好不容易看上一位谢七小姐,哪会轻言放弃?真是让人为难。
晚上辽王回宫,用过饭食后闲坐饮茶。卓妃摒退宫人,端端正正在他面前跪下来,拜伏于地。辽王伸手扶住她,沉声道:“阿晨,你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常言道‘长姐如母’,我这做长姐的,却着实惭愧。”卓妃仰起头,神色凄然,“殿下,家父也是不愿求娶谢七小姐的,谢家门弟高了些,女孩儿却是庶出。可阿显快十八岁了,只喜欢过谢七小姐一个人……”他喜欢便是喜欢了,拗不过他呀。
辽王大奇,“阿显如何见到小七的?”又不是亲戚,又不是世交,谢寻怎么会让宝贝闺女随随便便被男子看见?阿嶷还抱怨过,每回要带小七出谢府,都要费上一番功夫才成。
卓妃含糊其辞,“遂平县主三朝时,我大嫂也去了。七小姐送大嫂至马车前,阿显恰巧在车中安坐,就这么着,惊鸿一瞥,从此难忘。”
辽王笑道:“原来如此。阿晨起来吧,你还是多下力气,为他好生寻访平民之家好容颜女子。阿显年纪轻,没见过几位倾世美女,待到见的多了,心思自会不同。”
卓妃面带哀求,“殿下!”阿显岂是见异思迁之人?辽王笑着扶起她,“若阿显执了意,非小七不娶,卓家上门提亲也可。切记,提亲要静悄悄的,只许跟谢寻提。”谢寻能答应你们才怪了。谢寻这人,看着好似飘飘欲仙,其实精明强干。小七嫁卓家有什么好处,跟皇家攀上转折亲?谢家有阿嶷,哪会贪图这个。联姻外戚,实在不是明智之选。
卓妃大喜,“多谢殿□恤!殿下放心,卓家定会依礼求娶,若实在求而不得,也并不敢有抱怨之心。”跟谢寻提就跟谢寻提,有什么不一样?这儿女亲事么,总要做父亲的应允了,方才使得。
辽王笑道“依礼求娶,甚好甚好。”卓晨素有分寸,可真遇到亲弟弟的终身大事,一样也是犯糊涂。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阿晨,旁的我都不理,卓家果然依礼求娶,那也罢了。要知道,卓家求恳,谢家不一定答允。
卓妃便和辽王说起宫中之事,皇后处如何,梁贵妃处如何,说的井井有条。皇后是嫡母,梁贵妃是生母,都要敬着。皇后如今大病初瘥,精神一日好似一日,“照这么看,皇后快要重掌宫务了。”卓妃轻描淡写的说道。皇后毕竟嫡妻,若她身子大好了,梁贵妃便要交还权柄。
辽王不以为意。谁掌宫务,无关大局。横竖后宫不许干涉朝政,要威风她只能在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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