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不错的巡夜骑士,都隐隐地转过头来,倾听特里斯骑士的话,想从中获取一些‘生活的智慧’。
“那位老人是这样说的:‘第一天,我花了两个铜子买了三个苹果,把它们擦干净,以四个铜子的价格全部卖掉,顺利地赚到两个铜子的钱。第二天,我用四个铜子买了六个苹果,照样把它们洗干净,轻易地卖完后,刨除本金,又赚到一倍的钱。第三天……’年轻人就忍不住追问,‘是不是你用八个铜子买了十二个苹果,然后又翻了一番地赚圌钱。’老人摇摇头说。‘不是。第三天,我从亲戚那里继承了一万枚金欧玛的遗产,然后我就成为备受尊敬的富人。’”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脸上的急切神情,都被失望击溃。同样如此的鲁弗.维斯特,却很快收拾心情,低头沉思默想,似乎明白过来,他抬起头看见特里斯骑士赞许的笑容。
“你说的故事,和我刚才透露的鲁伯特.海因斯勋爵的隐秘,曲调尽管截然不同,可是其中隐藏的旋律同样妙不可言。”
“对啊!伊斯特伍德城里的上流阶层,那些握有权势和财富的大人物,绝大部分都是与天分、资质、努力这些成功因素完全无关的实例,相反的是出身、家庭成为人生的基石,所以普通人孜孜不倦挂在嘴上的勤劳、奋斗、节俭,似乎发挥过不小的作用,但是并非关键的因素。”
奥德里奇.特里斯自嘲地笑了笑,他似乎是驳斥的反例,不过远胜普通骑士的水准以上的实力,未尝不是一块成功的基石,家族传承给他的臂章家徽,同样也是一张打开伊斯特伍德城上流社会的敲门砖,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出身划分阵营,家族决定阶层。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命运在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就决定未来的人生,多么残酷的世界。”
“这或许就是真相。”奥德里奇听到维斯特队长的感慨,半点情绪都没有流露,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那么清晰。
两人的言辞交锋、讨论,谁把谁带进沟里,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在旁人眼里,意志消沉的鲁弗.维斯特和面色如常的奥德里奇.特里斯,胜负不是一目了然吗。
小雨稍停,巡夜骑士再次倾巢而出,骑马走在前面的是奥德里奇.特里斯骑士,随后是勉强打起精神的鲁弗.维斯特队长。至于那位心思很深的野猪塞恩,如今也是一副心不在意的神色,说实话,他确实被两人的直白议论吓到了。
夜色渐深,街头的油灯,被凄厉的夜风吹过,轻慢地摇摆晃荡,昏暗的灯光无法照拂的巷尾,黑暗世界的居民再次蠢圌蠢圌欲圌动。他们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容避开巡夜骑士,把目标瞄准所有人,除了家徒四壁的贫民区穷人。
复仇的影子,死而复生的穷凶极恶之辈,张开饱含毒汁的獠牙,向曾经养育它的饲主发起试探性的攻击。以五条毒蛇重塑右手的资深盗贼,破碎面具前三级成员,影手玛斯克开始反噬抛弃甚至出卖他的组织。
位于胜利广场西南角,市政厅名下的玫瑰剧院背后的一座三层公寓,原本是剧院固定演职人员的居所,大人物专门在这里豢养金丝雀的鸟笼。如今有一条毒蛇窥视多日后,悄声无息地避开明里暗中的岗哨,接近他急于吞食年轻生命的目标。
“吱呀!”三楼背光一面的公寓,紧锁的房门缓缓打开,开圌锁的声音都没有,显然资深盗贼玛斯克溜门撬锁的技艺没有荒废。
他就像一头冰冷的毒蛇,轻圌盈地滑进房间里,微微眯着眼睛,暗淡无光的环境根本没有对他造成妨碍,玛斯克站在铺着羊绒垫的床边,缓缓伸出右手,收紧的袖子里随即涨大一圈,似乎有什么可怕之物在蠕动。
“伊萨贝尔……吾爱!”随着低沉的絮语,三圌条扭曲的影子,从袖子里探出,温柔地缠上陷入软枕里的女人的脖子,随后用力地收紧。
睡梦中,被脖颈绞碎的剧痛惊醒,玫瑰剧院的第二女主演伊萨贝尔猛然坐起,看也没看周围环境,左手本能地横斩劈砍威胁生命的目标,涂满玫瑰精油的指甲,陡然变成锋利的刀片,这一手连异常熟悉她的玛斯克都始料未及,只能撤脚后退半步。
可是,他露出稍纵即逝的破绽,伊萨贝尔就抓圌住机会,双手交错将缠绕脖子的毒蛇绞成几段,顺利脱离窒息甚至碎骨的噩运。
“咳……咳咳!”急骤地咳嗽几下,伊萨贝尔左手握拳挡在面前,侧身站起,居高临下地盯着不请自入的不速之客。
“是你!”
十几头毒蛇枪矛似的发起攻击,却都在伊萨贝尔手臂前一掌之地受阻,宽松的袖子落下,露出小臂外侧正中筝形的纹身,或者称之为烙印。
“暗影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