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师冷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氏说:“妾身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老爷事多,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老爷说。”
“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安太师说:“这丫头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夫人你的打算还真是早。”
秦氏勉强冲安太师一笑,说:“阿莲是个心灵手巧的,妾身看她讨元信的喜欢,就作主把阿莲给他了。”
安元信看着安太师道:“父亲,有母亲作主,儿子要了阿莲,有什么不对吗?”
做母亲的往儿子的身边送一个女人,这在豪门大族里也是常事,没什么不对的。秦氏哪怕不管家了,也是安府里正儿八经的正夫人,还是个有品阶的诰命夫人。
安太师看看自己的三子,说:“我说过,谁也不准进这个院子,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安元信说:“儿子想念母亲,来看看母亲,父亲要为这事罚儿子吗?”
秦氏这时冲安太师哭道:“老爷,妾身也想几个孩子,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你就不要怪元信了。”
“你也知道你害了他们?”安太师望着秦氏冷笑。
秦氏只顾着低头抹眼泪,倒是没看到安太师脸上这会儿让人心惊的冷笑。
“父亲?”屋外,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安元文的声音,“父亲,儿子们能进来吗?”
“元文,”秦氏冲着屋门哭喊了一声。
安大公子刚回府,还没及回房去换身衣服,洗把脸呢,就被二弟安元礼拉了过来。站在屋外,看见里面秦氏的哭声,安元文的心里也难过。对于安锦绣和安元志姐弟来说,秦氏是仇人,可对于安元文兄弟几个来说,秦氏却是个慈母。
“进来吧,”安太师说了一句。
“大哥,进去啊,”安元礼看安太师发话了,安元文却还站在屋门前不动,便和四公子安元乐一起,伸手推了推安元文。
安元文这才应了一声是,带着两个弟弟走进了屋里。
秦氏一看这兄弟三个也来了,是真的在哭了,与儿子们在同一个宅院里住着,她这都几年没有见过这几个儿子了?
安元文兄弟三人也想哭,只是看看坐在一旁,面沉似水的父亲,这眼泪再怎么也不敢掉下来。兄弟三人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秦氏行了礼。
“快起来吧,”秦氏哭着道:“我这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也不知道还能见你们几回。”
安元文勉强笑道:“听说阿莲怀了三弟的孩子,这是喜事啊,母亲应该高兴才是。”
秦氏把阿莲的手一拉,说:“阿莲是个好的。”
安太师冷眼看着母子几个说话,一言不发。
安元乐拉了拉安元文的衣服,冲自家大哥使了一个眼色。
安元文这才看向了安太师,硬着头皮道:“父亲,阿莲孩子都怀上了,还是让三弟把她收房吧。”
安太师说:“你也知道她叫阿莲?”
安元文的神情慌张了一下,忙道:“儿子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事。”
安太师看安元文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儿子在跟他扯谎。安元文在朝中也为官不少年头了,到了今日还是这样不堪大用,喜怒不形于色这种本事都没修练出来,想到这里,安太师心里的怒火烧得更盛了。
安元信道:“父亲,这个孩子是我安家的血脉。”
“安家的血脉?”安太师冷道:“一个奴婢能生出什么好的来?”
安太师这话一说,阿莲在安元信的身后就是一哆嗦。
安元信忍气道:“庶子就不是我安家的血脉了?”
“她不配,”安太师说道。
“老爷……”秦氏开口想劝。
“你闭嘴!”安太师突然就冲秦氏发作道:“看来你是天生的不安分,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跟我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告诉你,元志成婚那天,他与公主殿下不会来给你行礼,你最好死了这个心!”
秦氏苍白了脸,说:“老爷,妾身再怎么说也是元志的嫡母吧?”
“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安太师说:“你以为他认你吗?”
“父亲!”安元信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冲安太师大声道:“你是不是忘了?绣姨娘当年也是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奴婢!她生的儿女是安家的血脉,到了阿莲这里就是不配了?母亲做错了什么?他安元志身为人子,凭什么不来给母亲行礼?我们安家还要不要讲规矩?!”
安元信这一席话吼下来,把安太师气了个半死。
安元文拦了安元信几回,都没能把这个生性暴燥的三弟给拦住,只得跟安太师说好话道:“父亲,三弟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来人,”安太师指着阿莲道:“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
“父亲!”安元信把阿莲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说:“你的心肠就这么硬,连自己的孙儿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