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山比旁处都要蓊郁。
常年温暖湿润,树要比京里的生得高大,叶子苍翠茂盛;草木葳蕤,繁花似锦。
楚王对此地熟悉,带着陆落和洀洀,以及丫鬟们到处跑。
洀洀玩得尽兴。
“......三嫂,我觉得溶泉哥哥有点可怜。”玩了几天,洀洀突然对陆落道。
陆落大半个身子泡在温泉里,只露出了肩头,颈项和双颐被热气蒸成了粉红色,额头布满了水珠,不知是细汗,还是热气。
她阖眼享受,听到洀洀的话,才缓缓睁开了双目。
“怎么可怜啦?”陆落笑问。
“他之前去世的王妃,可漂亮温柔了,我很喜欢她,可惜她走了;如今盼着再娶个王妃,却又被毁了容貌。”洀洀眨巴着秋水般澄澈的大眼睛,对陆落道。
“是有点可怜。”陆落赞同洀洀,点点头。
而后,陆落又问洀洀:“你见过楚王以前的王妃?”
楚王先妃去世的时候,洀洀才九岁。
九岁的孩子,该记得的都记得了。
洀洀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楚王又是老夫人的外孙,楚王妃隔三差五就到颜家来,颜家也常派人去看她。
特别是楚王妃怀孕之后,老夫人更是三两天差人送药材或吃食,或者自己登门探望。
洀洀也跟着去玩。
“嗯,她对我很好。”洀洀道。“她常叫人给我送好吃的、好玩的。楚王府没了她,我再也不想去玩了。”
微微叹了口气,洀洀又说:“溶泉哥哥太可怜了,以前的王妃多好啊。”
陆落突然明白,洀洀对楚王退婚的暗喜,是来源于她对先王妃的不舍,不能接受楚王府有新的女主人。
“......可是她已经去世了,楚王总要娶新的。”陆落道。
洀洀小嘴抿着,不喜欢这话,却也知道是实情。她点点头:“三嫂说的是。”
陆落等人在山庄。虽然也是和家里差不多,白天一处说话做针线,亦或者下棋,却快乐极了。
闻氏也是满面的喜悦。
到了六月初三。本该盛夏的天气。突然夜里刮起了狂风。似寒冬的北风。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这都六月了,怎么刮这种风?”有生活经验的秦妈妈,眼睛直跳。
陆落也脸色大变。
天生异象。这是凶兆。
狂风过后,大半夜下起了冰雹。冰雹很大,足有鸽子蛋大小,打得屋顶噼里啪啦,所有人都吵醒了。
闻氏住的院子,瓦被砸穿了,半夜起来,所有人都吓黄了脸色。
“这怎么下起了刨冰?”闻氏忧心忡忡。
夏季或者春夏交替,出现冰雹是很正常的天气。只是,雹子也分大小,就像江南的梅雨,小雨是湿润,大雨就要成洪涝。
今天的雹子,特别大,屋顶都能砸穿,又是一场自然灾害。
这是天灾。
“还下得这么大!”秦妈妈接口。
陆落瞧着这雹子越下越大,隔壁的房顶,又哐当一声掉下来瓦,陆落眼角直跳。
“娘,您去我的屋子里吧,我那间屋顶牢固些。”陆落道,“都别干站着,现在才子时呢。”
洀洀也吓醒了。
最终陆落那间房子也被砸穿了。
陆落带着闻氏和洀洀,临时躲到了床上,丫鬟们也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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