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之一的温一阳与路乔轩却一概不知。
因为期末考逼近,近来班上的小考数量激增,数学科尤其是其中之一。
这天的数学课上又考了一次最後一单元的範围,不过吕老师进教室发了卷子下来便又走出教室,离开前告诉同学他有事处理,下课前会再回来,然後就走了。
此时的一年六班教室内只有笔尖在卷子上写写画画的声音,而第六排的最後一个位子上,柳建方拿到卷子後翻了翻,发现这单元他不熟,好多题目不会。
昨晚想起有这堂考试时已经很晚了,那时他原本想着隔天到学校再念,没想到数学课竟然是第一堂,且他早上又迟到,根本来不及念!
他硬着头皮写了一会後发现还是不行,眼见着时间快到了,正打算偷看旁边人的答案时,只听见“啪”一声,低头一看,发现脚边出现了一个纸团。
他疑惑地拿起来,摊开一看,发现上头竟然写满了卷子的答案!
抬头侧边一看,发现没人朝他这看过来,那这团纸是谁丢来的?
他看着斜前方看起来已经写完了题目,正捂嘴打着哈欠的乔神,有些惊喜,难不成是……乔神?
上回他却找乔神,就是想让他在考试上carry一下他,那时候乔神看起来像是不怎麽想搭理他,从头到尾也没应一句,他以为是没望了,万万没想到!
柳建方於是笑着将纸团上写着的答案填到卷子上,然後在题目旁随意地掰了几个算式,反正等会也是同学们交换改,同学们改卷子时也不怎麽看算式的,答案对就行。
然而当他暗自庆幸时,吕老师也在这时走了进来,一进教室先是问了有没有人还没写完,发现无人举手後,便要最後一个人将卷子收过来。
柳建方见状有些心惊,竟然是老师自己改卷子?平常不都是由同学们互相交换改的吗?
然後在吕老师锐利的目光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卷子交上去了。
心里一边安慰自己道,反正那麽多卷子,老师应该也不会仔细看,就别担心了!
另一方面又美美地想,既然是乔神给的答案,那就算没有全对分数也一定很高吧?
然而当他隔日一拿到自己的卷子,他看着上头大大的“35”,整个人懵了。
怎怎怎怎麽会!
而下课前,吕老师更是推了推眼镜,目光犀利地朝他看了过来,道:“柳建方,等会来办公室找我。”
柳建方闻言浑身冷汗直冒,心道,难不成老师发现他……
下课的时候,眼见老师走出教室,柳建方立马冲到乔神的位子旁,问道:“乔神,昨天的纸团……”
路乔轩正从位子上站起来,打算和温一阳一起去一趟小卖部,一听见他这句话,莫名其妙道:“什麽纸团?”
柳建方见他这疑惑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又扭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温一阳,就见她目光冷淡,眼底写满嘲讽,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难道……
路乔轩见他傻站着,忍不住皱了眉,道:“你站这干嘛?挡住我的路了,我要出去。”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声:“柳建方,吕老师让你快过去!”
柳建方闻言烦躁地搔了搔头,恶狠狠地瞪了温一阳一眼,道:“温一阳,算妳狠!”随後就快步走出教室。
而後头路乔轩则皱了眉,看向温一阳,道:“他又怎麽了?”
温一阳耸耸肩,哼声道:“谁知道,神经病。”
另一头,吕老师喊柳建方来其实也没说什麽,就是问了他怎麽考这麽差,还有为什麽要乱掰算式。
柳建方虽然记恨“温一阳”陷害他,可他毕竟没有亲眼瞧见纸团是她丢来的,且他又的确是利用纸团“作弊”了,虽然考不好,可要晓得作弊和单纯没念书而考差这两者可是天差地远的!
所以他终究没将事实说出来,只说是因为自己没复习才写不好,果然因此招来吕老师的一番批评。
待到终於走出办公室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麽找温一阳算帐,结果走没几步就瞧见了正双手抱胸斜靠在墙上的唐子尧。
只见他一见了他就冷笑一声,唇边勾起一抹讽笑,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柳建方闻言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不可思议道:“原来……是你?”顿了顿,愤怒道:“为什麽!”
“为什麽?”唐子尧那双妖娆的桃花眼里含着幽光,令人不寒而栗,只听他道:“我早说过,让你回去多读点书,别整天想着找其他人麻烦。”
柳建方瞪大双眼,就、就因为如此,他就这样陷害他?
唐子尧脸上没什麽表情,连语气也淡淡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道:“我原本想着你多少会怀疑一下,没想到你竟然这麽蠢,连看都没看一下就把答案全照样写上去。”
说完又是一笑,那抹笑里甚至还带着点温和的意味,柳建方却觉得背脊发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唐子尧神色淡然地续道:“你找一次麻烦,我有的是办法还回去,所以劝你还是安份些,尤其别想着打我身边的人的主意。”
说完,他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而当唐子尧一拐过弯来到楼梯口,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上头一脸苍白的葛莉。
唐子尧只扫了她一眼,便满脸漠然地走上阶梯,就在即将与她擦肩而过时,只听她嗓音里带着些微颤抖,问道:“你……你为什麽?”
唐子尧停下脚步,斜睨她一眼,冷道:“反正不是为了妳。”
葛莉张了张嘴,道:“你、你都知道了?”
唐子尧再不回答,抬脚继续往上走,这时葛莉那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喊道:“唐子尧,我是为了你!”
唐子尧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底下眼里闪着泪光的女孩,讽笑一声,道:“那个纸团是妳丢的,为的是陷害柳建方,然後妳说这一切是为了我?”他微微眯起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凭什麽妳说是为了我,我就一定得接受?”
葛莉闻言一愣,脸色愈发惨白。
唐子尧继续漠然地说:“我知道联谊後妳在私底下给温一阳造的那些谣,难道妳也要说这是为了我?”
葛莉心头一跳,张了张嘴道:“我……”
却猛然被他打断,只见他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容,那抹笑特别温柔,却令葛莉浑身血液顿时发凉,只听他道:“别自作多情了,这一切,我都不接受。”
说完,再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葛莉一人站在原地,面带绝望。
半晌,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也在此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