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都不在,几个近亲叔伯们倒是来看过,只是苦笑摇头,解铃还需系铃人,叶老太公病成这样,不就是因为黄家吗?
大家都束手无策,老太公这个心头病,看来是治不好了,叶家的老大被抓去了衙门,老二在外未归,老三也是一病不起,现在黄家威风了……叶家这是要完了啊。
几个叔伯只是摇头,眼中透着无奈,叶景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叶家应当做好最坏打算才是。
不过唯一让老太公老怀安慰的是,自己的长孙叶辰良一直陪在病榻之前照料,老太公只觉得头痛心闷,叶辰良匍在榻前睡了一夜,起来也顾不得洗漱,一面道:“大父,我看理应去修书一封给我爹,让他及早从杭州赶回,爹在官面上理应认得一些人,寻一些人主持公道,或许会有转机。”
这个爹既是叶辰良的骄傲,也是叶老太公的骄傲,他打理家业,也结识了不少人,不过老太公只是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等老二有了音讯,只怕叶家的老宅都让姓黄的拆了。
叶辰良又是抱怨:“孙儿说句不当说的话,大伯是不济事的,现在他去出面,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还有……春秋听说大父病了,也不来探望……哎……我是不该说这些话的,平添了大父的烦恼。”
可是隔了一些时候,他又不禁嘴痒:“黄家把事情闹到县里,王县令肯定要偏袒黄家,不肯善罢甘休,昨日我去见王县令,王县令对我似乎印象不错,或许事情可能有转圜的余地,怕就怕大伯鲁莽,冲撞了王县令,这可就糟糕了。孙儿本不想说的,春秋学问……是好的……”承认叶春秋学问好,对叶辰良来说实在是一件难受的事,他小脸抽了抽,继续道:“可是他总是胡闹,听说他也去了县里,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
老太公心烦意燥,看天色亮了,曙光初露,可是心里依旧是沉甸甸的,黄家有的放矢,不会轻易放过叶家的,叶辰良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大伯确实是没用啊,他在外十几年,这才刚刚回来,县里的复杂关系,他怎么懂,现在……只怕凶多吉少了。至于叶春秋……老太公倒是渐渐印象有了改观,可是太年幼,也不知怎么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拼命咳嗽,叶辰良忙是乖巧的给老太爷抚背,一面喋喋不休:“其实……孙儿倒是不担心其他的,最担心的是大伯吓破了胆,若是……”
老太爷眼眸一眯,心中的烦躁更甚,他知道叶辰良的意思,是说老大可能怕事,最后代表叶家进行了妥协。
想到这里,一股怒意自丹田升起,老太爷怒道:“咳咳……咳咳……若是示弱,将来叶家凭什么在河西立足?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叶景……断不会如此,不会如此的……他虽不争气,却也不至于如此不肖。”
叶辰良就不敢说了。
倒是这时,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有门子急匆匆的来报:“大老爷和春秋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
老太爷焦虑的脸上终于缓和了几分。
叶辰良却在一旁低声道:“怎的清早回来,黄家肯这样轻易放过吗?”
一句‘无心之言’,让老太公的心沉了下去,他感到胸口更闷,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是啊,事有反常即为妖,莫非真如辰良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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