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睁开眼,仍觉有些迷糊,梦中景象似历历在目,又似模模糊糊。他清醒了片刻赶紧去看林薇,见她仍然静静沉睡着,胸口微微起伏,仿若沉浸在一个好梦里不愿醒来。
他苦笑一声,果然是黄粱一梦吗?醒来仍旧要面对她仍旧昏迷的显示。他轻轻抚了抚她落在枕上黑发,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才好。
好半晌,他握住她的手低低允诺:“嘉悦,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他低着头,轻轻啄吻交握住的纤手,喃喃道:“天下已定,我大权在握,你母仪天下,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儿。这样好的日子,你怎么可以昏睡不醒。”
他俯身下去,将额头挨着她的额头,低低呢喃:“我已经什么都有了,你不能让我在这样的时刻,再领会失去。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他曾坚强了很多年,自母亲逝去后独自一人在黑暗里,在权谋中跋涉,到了这一天,终于天亮了,他不想失去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嘉悦….嘉悦”他阖上眼睛低低呢喃着,眼角终于泛起湿意:“你醒来,陪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守着大梁的河山,看着这天下最美的风景。”
“好…..”嘶哑的,又轻又低的,像疲惫干涸已久的旅人,终于等到救援时张开嘴用尽力气,却只能发出嘶嘶呜咽一样的干哑嗓音。
萧纪身体一顿,猛地抬头,只见林薇嘴唇动了动,非常的轻微,微小的就像他眼花一样。然后萧纪死死盯着她,便看见她的眼睫也动了动,似破茧的蝴蝶在拼尽了力气想要抖开翅膀。
“来人,来人!太医,韩德在!”萧纪终于兴奋的笑起来,大声的喊着,焦急又欣喜的喊着:“快来人,皇后醒了,皇后醒了。”
林薇在太医来之前睁开了眼睛,极其虚弱的努力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萧纪赶紧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激动的紧紧盯着她看,然后听见林薇说了第二句话,仍然极低的,像一阵干燥低哑的轻风,但她的眼睛明明在笑,她的眼神这样的柔软。她说:“这么多胡茬子也不刮,你变丑了。”
萧纪瞬间哭笑不得,但眼眶却是一热,他强忍住情绪,低笑道:“是呀,你不在,没有人管着我,也没人替我打理,我变丑了,你还要不要。”
“要……”她的声音很低,萧纪却终于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掌心。
你终于醒了,真好。
太医进来,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最后道:“皇上,娘娘已无大碍,龙嗣也无恙。臣开一副温补的方子,娘娘吃上两副。这些时日,饮食上清淡一些,娘娘很快就会康复的。”
林薇已经不能说话了,半靠在萧纪怀里,闻言想要摸摸自己的小腹。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的是真的,她有孩子了,她的孩子。
萧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握着她的手一起轻轻放在她的小腹处,温柔的摸了摸,他低声笑道:“这个小家伙是个皮实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倒是在娘胎里安安稳稳,只是苦了你。都不敢给你用猛药,让你昏睡这么些时日。”
林薇喝了一些蜜水,如今嗓子好一点,闻言笑了,眼睛里都是亮亮的光:“皇上做的很对。”,她的身上泛着慈母的温柔,神情柔软极了:“谢谢皇上,相信我,也相信他,我们才能在现在一起陪在皇上身边。”
萧纪也笑了,紧紧搂着她,交握的双手放在她小腹上,道:“嗯,我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林薇在床上又躺了一周,手臂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饮食上清淡,以药膳粥为主,身体也慢慢有了力气,能叫紫苏、燕雪等扶着在殿中走几步了,林薇这时候才有精力问那日后续的事情。
那日突然射出暗箭要行刺萧纪的人是上皇安插在东营的眼线,眼见东营被萧纪收服,故铤而走险,但却被林薇挡了。林薇昏迷后,萧纪大怒,先把那眼线给凌迟了,一刀一刀的活剐而死。又去了大牢,把原本要鸩酒赐死以留个全尸的楚王改判了午门斩首。林薇仍旧不醒,萧纪又去了上阳宫,将上皇改而软禁在了南台孤岛上,并且派了重兵把守,连上皇的太妃们,除了有子女还在世的叫接了回去,其他通通都给一起关进了南台。朝堂上的大臣在不过四五日间,已经换了好一批,京城里日日有人被抄家,午门天天都有人在砍头,菜市口更是不少官家女眷被发卖。
随着林薇昏迷时间越长,甚至皇嗣也将要不保,萧纪越发暴躁易怒,整个朝堂后宫都战战兢兢,生怕被暴露的皇帝盯上。后宫里连吴妃都遭到了斥责,因为听说萧纪没吃晚饭,而拎着一盅汤来坤仪殿送给皇上,也顺便给皇后请安,看看皇后娘娘。
如果在皇帝心情好时,这本是常理,但是碰上皇帝心情不好,汤被打翻了,吴妃得了个斥责说她不安好心,肖想后位。若非她跟随萧纪时间久,从前萧纪也宠爱她,吴妃又痛哭流涕的指天发誓,只怕这次受罚都是有的。
之后,后宫再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出来撩虎须,全都静默在待在各自的宫里,只是按萧纪的要求,每日早晨到点在坤仪殿门口磕个头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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