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一大家子的午饭还没吃完呢,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管家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说是府外被京畿黑甲兵围住了,□□短刀,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吟眨了眨眼,意料之中,倒没什么感觉。花容氏却吓的面上一白,禁不住“哎哟”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花吟忙上前,歉疚的抚着母亲的心口,柔声安慰道:“母亲莫怕,他这是担心我的安危,派人保护我呢。”
花容氏面上惶恐,揪住她的袖子,嗓子眼都直了,“你俩这是怎么了?那事……他是不是知道了?”
花吟怔了下,快速的瞧了翠红一眼,心下了然,随即浑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知道什么啊?知道我回了娘家?自然是了。娘啊,您就放宽了心吧,女儿好的很呢,他平时有多紧张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了要回来住一段时间,他说上京城最近不太平,哪想他竟如此兴师动众,唉……”她耸耸肩,笑意满满,而后抬腿就朝外走,“不和你们聊了,我去看看三弟!”言毕,走的飞快,身形雀跃,雀跃的有些过分。
花容氏盯着女儿的背影好一会,皱了皱眉头,“都为人妇了,怎么还是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花吟满腹心事的就往花谦院子跑,倒是忘记了他养了一头黑獬,将将踏进院子一步,只听“嗷呜”一声,就被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花吟在地上滚了几滚,碾了一身的雪泥,脸上又被它舔了几大口,恼得她破口大骂,“龟儿子!滚!”随即双手撑住它硕大脑袋,瞪圆了眼,喝问,“你爹呢?”于此同时,传来几声木棒敲击墙面的声响,花吟偏头看去,就见乌丸铃花手中捏着一个小棍子面上憨憨的笑着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黑獬一跃而起,也知道做错了,张嘴衔住花吟的衣袖就要将她扯起来,花吟顺势也就起了来,却也不客气的一手探进黑獬浓黑的卷毛内掐了它一把。黑獬愤愤的哼哼两声,看了铃花一眼,只得夹着尾巴生气的走开了。
转眼铃花到了跟前,双手扶住花吟,轻轻拍打她身上沾染的泥雪。
花吟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衣服脏成这样肯定是要换的,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铃花比划了下,原是乌丸府前段日子得了几幅名家真迹,乌丸猛是个粗人不懂欣赏,乌丸铃花心里想着叫名作蒙尘不若赠给珍惜它们的人,于是,今日得空就直接送来给花谦了。
花谦醉心书画,自是喜不自禁,就连花吟过来了也没管,捧着那画看的如醉如醉。
花吟在铃花的搀扶下到了屋内,屋内有地龙,很暖和,花谦却瞧都没瞧花吟一眼,仍旧趴在书桌旁动也不动,倒是铃花忙前忙后,又翻找花谦的旧衣裳给她替换,又是给她沏茶端糕点,花吟起先没怎么在意,后来拢着身子往榻上一靠,手肘碰到一个笆斗,上头放了一件外衫,破了一块的洞口,针线缝了一半,那衣服一看就是花谦的。花吟随手将笆斗往边上的小桌子一放,展眼看去,铃花正给花谦添茶水,做完这些,这才往花吟边上一坐,顺手拿起那笆斗继续做针线。花吟心内一突,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玄机一般,噗嗤噗嗤笑出了声。
铃花不解,只当她无聊了,放下针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的看向她,想了想,下了地,在花谦的书架上翻翻找找,拿了几本书册准备握在手里。经过花谦的时候,想了又想,大抵觉得花吟难得过来一趟,还叫她看书解闷,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站住步子,拽了拽花谦的衣袖。
花谦迷惑的看了铃花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花吟,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在夫家被折腾的伤痕累累,满心欢喜的回娘家想寻求点安慰呢,结果连着被俩个人问“你怎么回来了?”花吟第一次感受到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伤害程度。
“我怎么就不能来!”花吟大吼回去,鼓圆了腮帮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花谦怔了怔,铃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拽了他的袖子一下,忙快步走过来,一遍遍的拍着花吟的手背安慰她。
花吟的目光在花谦和铃花之间诡异的逡巡了几个来回,花谦已经长成了偏偏公子了,身材颀长,骨骼硬朗,可因着他爱穿飘逸宽大的白衫,看上去却有几分廋弱的样子。面上线条柔和,却因他常年喜欢沉思,面无表情,偏又给人几分疏离之感。铃花比他们姐弟二人还大半岁,如今也长成了顾盼生辉的大美人儿了,虽然口不能言,但胜在貌美性子恭顺。在太后老人家有意的带在身边让京城贵妇们相看了两回后,来求娶的贵族权臣倒也不少,更匡论,以乌丸猛今时今日的地位,求娶他的侄女,等于多了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靠山,因此,这二年来,那些求娶者没将乌丸大将军的大门给踏破!奈何,乌丸铃花虽然看着柔弱温顺却自有主意,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叔叔不嫌弃她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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