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鸿过来时,大海是拦在门口不让进的,但他偏就横冲直撞的硬闯。外头闹的动静大,耶律瑾自然听到了,现下他又急又怒又恨又……舍不得,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正摇摆不定,不知如何决断,根本不愿见任何人。因此当王泰鸿硬闯进来时,耶律瑾的眼神几乎要吃人。
只是人已经站在了大殿上,王泰鸿趁他还没发话,赶紧俯身行了大礼,高着嗓门拖着长长的尾音,道:“陛下,臣有事奏。”“
大海偷瞧着上头那位的脸色,两股站站,只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尿崩了,吓的。
不料,耶律瑾却一挥手,大海瞧着是冲自己的,如蒙大赦,只恨不得撒丫子就往外头跑。
“王泰鸿,你未经宣召擅闯德政殿,你这颗脑袋孤先替你记下了。”
“陛下,”王泰鸿上前一步,神色凝重,“陈国使节走了。”
“什么?”耶律瑾还当他要说什么顶天的大事,才敢贸然闯进来,一听是这般无关紧要的事,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陛下,陈国国内如今矛盾日益严重,为了转移国内矛盾,这场仗估计是肯定要打的,臣只是忧心他们若是不与我们联手攻打周国,恐怕也会联合其他国家调转刀口朝向我们,那就大不妙了,之前臣也探过陈国使节的口风了,听那意思这一走怕是直接去南边了。”
“南边……”耶律瑾不自觉的皱了眉,若是换成寻常时候,他恐怕此刻就要开启嘲讽模式,嘲笑陈王善变,如此小人又能如何取信于各国王侯,然,这一个“南边”却毫无意外的勾起了他的心事。
王泰鸿也是有心眼的,宫内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是走运在大海正没主意的时候从他口内探了口风,后来耶律瑾恍然想起,吩咐下去,包括太后在内,这事都被瞒了下来,更匡论王宫外的花家了。只是他也没告诉花勇,而是暗地里又派了人打探花吟去向。探子回来报的时候,也是如六叶所说的那般,只是王泰鸿却并不觉得花吟会一气之下就要回大周,一来她父母亲人都在金国,她素来看亲人极重,又怎么会舍下他们不管不顾。二来,花吟在周国的公主封号已经被废,况周国的那场浩劫内乱,初因便是花吟和凤君默私奔,引得金国太子暴怒,率兵南下而掀起的,让原本就存在在朝堂内的暗潮汹涌摆到了明面上。
周国内乱,在耶律瑾的暗箱操作之下又割地赔款,致使百姓怨声载道。于是,这股怒火自然也就撒到了源头上。
虽然耶律瑾也曾努力过,想挽回花吟的名声。奈何这天下毕竟是男人的天下,世人也都习惯性的偏帮男人,像凤君默那样自出生以来,都名声极佳的王孙公子,二十多年过去都没有一个污点,现下突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肯定不是他的错,他是被勾引的,被诱惑的,总之,翩翩贵公子就是德行高尚的贵公子,品行不可能会出问题,要有问题的,也是那花家的妖女,只可惜了那花家三郎,多么良善的一个人,竟有那样一个德行败坏的双生子姐姐。
换句话说,花吟就算是想回周国也回不去了,若是被人认出来,只怕吐沫星子也会淹死她。
王泰鸿是旁观者清,那耶律瑾就是当局者迷了,但依着王泰鸿冷眼旁观,心内揣度着,那凤君默与花吟不见得没有情,正所谓“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搞个不好,那俩个原本就互有情愫的,只是被上首这位给横刀夺爱了也未可知。若不然,他才试探着提了句“南边”,那位爷的表情立马就变了。
王泰鸿察人入微,心里有了底,将人往沟里带时也更能拿捏住人的心理了,嘴皮子一翻,煽动起人来也有理有据,字字诛心。
“王泰鸿,”耶律瑾不紧不慢的打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给我下套么?”
王泰鸿一怔,眸中的颜色微微变了下,正要分辩,耶律瑾却起身走了下来,阴恻恻的笑了,“不过,你所想正是孤所想,联陈屠周,又有什么不可以?”
王泰鸿陡然睁大了眼。
耶律瑾却抬了一只手压在王泰鸿的肩头,道:“你去跟陈国的使节说,叫他们将耶也律丰达给我押回来。”
王泰鸿目露不解,暗道:“这个就没大必要了吧?毕竟早年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四面树敌,他就算回国想干点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
耶律瑾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如果不要点什么,陈王岂不会怀疑我联军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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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黑透,一辆马车在树林子内无头苍蝇般的乱窜,终于,躲在暗处的无踪忍不住了,现了身,说:“花大夫,你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
花吟虽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声音熟悉,花吟大喜,扬声道:“你是谁?快到马车上来。”
无踪听她声音焦急,不知出了何事,几个飞跃就稳稳落在了马车上。花吟挨的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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