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沉甸甸的纸,满心欢喜的走了。
他前脚刚走,福王后脚就过来了,下人进来通报时,南宫瑾一点也不意外,也没出去相迎,只候在书房等福王过来。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南宫瑾这才抖了抖袖子,起身迎来,“福王殿下,您现在怎么过来了?”
福王咬咬牙,面上情绪涌动,“宫里传来消息说令妹怀了龙种,本王这是来给丞相道喜来了。”
“哦?”南宫瑾但笑不语。
福王便有些沉不住气了,说:“咱们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他这么急切切的过来,还不是因为害怕丞相有了自己的亲外甥,就将自己给丢下了,本来怂恿自己夺嫡的是他,如今自己一直听从他的话,略显锋芒,连带着皇上与朝中老臣都对他另眼相看,这感觉还真他、妈、的好,若是他就这般将自己抛下了,自己又要做回那个糊涂王爷,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殿下何故这般问?可是出了什么事?”南宫瑾明知故问,故作惊讶。
他这样子,福王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本王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本王忠心耿耿,只是夺嫡这事,我这心里还是不大踏实,如今大周也算是国富民强,我之前提议将我父皇那丑事宣扬出去,你说时机尚不成熟,就算我父王因悠悠之口被逼着退位,但只不过是为太子作了嫁衣。我细一想,我太子大哥虽然人婆妈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太子,况且,现在是个人都看出来你和他走的近,朝堂之上,你也是唯他马首是瞻,我有时候琢磨吧,你不会是耍着我玩儿的吧?”
南宫瑾心里骂了句“蠢货”,但又怕他沉不住气坏事,遂提点道:“自古君王最是忌惮什么?”
福王想了想,无解,只看向南宫瑾。
南宫瑾都有些忍不住用眼刀子剐他了,说:“皇上是君,你们做皇子的既是子亦是臣,身为臣子,最忌功高盖主,结党营私!”
福王嘴巴张了张,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
“太子虽贤德,可是他也不该和朝中重臣来往过密,若不然引起皇上猜忌……”
这下福王懂了,笑指着他,“你这招叫离间计啊!”
南宫瑾略偏了头,黑了脸,转回头,又笑容满脸,恭维道:“福王真是英明。”
“本王明白了,是本王心胸狭窄,猜疑丞相了,实在是对不住了,”他言毕又朝南宫瑾深深鞠了一躬,误会解开,他马上笑逐颜开,说:“丞相,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讲。”
“我现在也不催你给我想法子尽快娶到孙三小姐了,反正只要我当了皇帝她迟早是我的女人。但是有一个女人,就是不知道丞相舍不舍得割爱了。”
南宫瑾眉头一弹,不知为何,一说到割爱,他突然就想到了花吟,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想起她了,就这么突然的,她的脸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福王一看他的脸色,忙解释说:“丞相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本王也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只是素锦姑娘芳名远播,昔年我也曾隐匿姓名慕名拜访,只是你也知道的,我书读的不好,素锦姑娘与我隔着帘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连她的脸都没见着,我……”
“她?”南宫瑾心思一转,也好,有素锦在他身边盯着点,他也少操点心,否则大事小事都来烦他,他又不是老妈子。
“殿下尽管回府上候着,酉时三刻臣自会派人将素锦姑娘送去府上。”
福王一听大喜过望,也不顾君臣有别了,拍着南宫瑾的肩膀就嚷嚷,“南宫,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那个,素锦姑娘我也不会独占,我就留她住几日,还会还你的。”
南宫瑾恨不得一鞋底子盖他脸上,口内只笑着说:“殿下若是喜欢只管留下便是,只是从今后若不是我派人请殿下,还请殿下莫要贸然来我府上,咱们说好的,我助你成事,但是一切安排你都得听我的。”
福王哪还有意见,也不多话,抬腿就走。
是夜,素锦便被悄悄的送去了福王府邸。
次日,便有人送了二十个貌美如花的歌舞姬过来。
南宫瑾下朝回来,见那阵势吓了一跳,管事的很是郁闷,说:“也不知谁送来的,只说送给大人享用,人一放下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南宫瑾略一寻思就反应过来,难怪朝堂之上,几次偶然与福王的视线对上,就见他朝自己挤眉弄眼,原来是这档子事。
他扶额一叹,人已经送来了,还是还不回去了,那就养着吧,摆摆手说:“人都带去给兰珠嬷嬷吧,随她怎么安排。”
下人领命,结果兰珠嬷嬷与南宫金氏会错了意,当天夜里南宫瑾公务繁忙睡的晚,回了卧房也没点灯,直接上床,结果刚掀开被子,就有个水蛇般的女人缠了上来。他惊吓过度,差点没拔剑将那女人的脑袋给削掉。后半夜,伺候爷屋内的几十号下人都被罚了,一夜跪倒天亮,第二天接着跪。
他也是一夜没睡,烦躁的屋内翻翻找找,也不是真要找什么,就是心烦,却在橱柜的夹角找到一串念珠。
那上头镌刻的字,他再熟悉不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他缓缓的攥在手心,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只要再多几分力,那东西就会化为灰烬。
呵……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与一串念珠置什么气?
他本想扔掉,转念一想,干吗这么大反应,就跟他有多在乎似的!
他索性将念珠团了两圈戴在手腕,他这样可不是记挂着谁。
不过是要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将那人的东西戴在身上,他也无所谓。
是了,他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无所谓而已。
“阿嚏!”花吟猛的打了个喷嚏,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肯定有谁在背后骂我!画个圈圈诅咒他!画个圈圈诅咒他!”她翻了个身,又稀里糊涂睡了过去,明日她还要早起呢,她虽委曲求全答应了做药女,只不过她又提了个要求,就是请幽冥子以师兄的身份将他毕生所学教她,幽冥子没有徒弟,教她自然是乐意的,其实不用花吟开口,他心里也是做了这个决定的。只是他这人奸啊,逼得花吟先开了口,他就能谈条件了,那什么,这里就花吟一个女人,身为女人就该持家,从今后谷里大小事务,包括洗衣做饭收拾东西都得花吟一肩揽下。花吟为了学师兄的本事,自然满口答应。幽冥子心里高兴得不行,自认奸计得逞。花吟瘪瘪嘴,心里想的却是,“把米烧成饭,要放水吗?不要吧?好像要呀?不要吧?要吧?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