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夫子打板子(←齐家村的人都知道李夫子脾气好,教学生从来不动手),年后就顺理成章地送来了县里,没想到又与二蛋成了同学。
因来回回村里不方便,齐大郎很多休沐的日子,就住到两位阿姊家,今日来接他的就是齐大娘。
苟超带着二蛋也跟对方闲聊几句,便驾车往回赶。
往日里梭子一上牛车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二蛋,和车上的东西,可这会儿却东张西望,两眼四处乱看。
“梭子,找什么呢?”
梭子被问的吓了一跳,见苟超相询,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俺,俺阿姊,昨日来寻俺,见俺脚上的草履烂了,说今日来给俺送一双,却没见到人。”
石河子的春天气温回升的很快,过了清明,套上一双足衣,穿编的厚实的草鞋也不冻脚。梭子穿的就是家中为编的草鞋,原本是很结实的,只是先前在赵家做了一阵田里活,比较费鞋,就没穿住。
苟超时不时地就犯粗心的毛病,这下一看,可不,梭子的大脚指都出来了。
“许是有事耽搁了,你这孩子就直说呗,反正也不远,咱还赶车,没一会而就能到你家,你阿姊可能还在家呢。”
梭子还要推辞,苟超就挥鞭掉头,准备往梭子家赶。
“梭子——”
说曹操曹操到,阿黄慢腾腾地才转了一半,后方就传来了一声黄莺般的喊声。
王二娘,梭子的阿姊。十四五岁年纪,长得很是瘦弱。不过,面色虽有些营养不良的发黄,五官却很精致,眉毛弯弯,嘴角微翘,右眼下还有一小颗红痣,可以预见,若是能好好将养,日后也算是个美人。
“赵大郎”
苟超停下车,等着她追上来,也应了一声,看他姐弟二人叙话。
王二娘也是有眼色的,给梭子两双草鞋,让他好好在赵家做活,不要偷懒耍滑,万事听家主的话,就再没与他多说。
上前把手里剩下的两双草鞋双手奉给够超,举止大方地道谢,
“平日里多受大郎照拂,奴全家都感激不尽,只是大郎也晓得奴家境况,这两双草履是阿娘亲手编的,还望大郎不嫌粗陋。”
苟超奉行的观念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哪里会嫌弃对方,还把刚买的鲤鱼分了她一条,要她回去熬成浓汤,说是对她的父亲有好处。
王二娘定是不肯要,两人便一番推脱。
二蛋等的都不耐烦了,就大声喊道,
“哎呀,给你就拿着!没看俺家还有呢,省的你们吃的不好,梭子还焦心!”
梭子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又看到来回有人向这张望,知道一个女儿家在大街上与男子过多牵扯不好,也就赶紧出言,
“阿姊就接下吧,大郎的恩情日后慢慢还就是,天也不早了,阿姊家去吧。”
与王二娘作别,苟超就驾着牛车往回赶。
蒙学这第五日,下学是在未时三刻,刚刚两番耽搁,确实是不早了,只好轻抽牛臀,让大黄走的快些。
春归大地,万物复苏,去往石河子的道路不再是单调的黄、绿,而是五彩缤纷,姹紫嫣红。
一路上,二蛋总算有了说话的余地,不停地讲着新学的知识,以获得兄长的称赞,梭子的仰慕。明媚的阳光照在往来穿梭的牛车、马车、驴车上,不时地传出踏青人欢快的笑声。
“驾!驾!”
由官道转至县道后,路上的行人渐少。这里离县城较远,踏青的人一般不会来这么远,而农人多在田间劳作,就一改之前的喧嚷,变得安静起来。
愈发静谧的县道上,忽然传来来张扬地催马声,苟超便觉不好。
“驾!驾!”
声音由远及近,越听越是熟悉,等到坡上出现一人一骑,果然就是那个二货!
“张小四!”
苟超坐直了上半身,赶牛的木棍直指飞奔的来人,气得大声怒吼。
越来越近的张小四也看清了苟超一行人,便慢慢放缓马速,等来到牛车旁时一转马头,与之共行。
“嘿嘿,俺练个马也能撞见大郎,可见咱兄弟有缘!”
还在那嬉皮笑脸,苟超更是来气,一棍子抽在他的脚后跟,训斥到,
“你那脚是不想要了!”
原来张小四虽身手不错,身子骨也打熬的健壮,可久居在较为温暖的石河子,对塞外的冰雪本能的不适应。为了寻觅草原上敌人的行踪,他们那几营爬冰卧雪半月之久,别的地方还好说,离心脏最远的双脚却冻坏了。
张小四还算不错,身高体大火力壮,不像同队的几人那么惨,但也被切掉了半个发黑的脚趾,这才提前出了战场。
“这,这不长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