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冷慕寒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黑色皮包,弯腰捡起来。
把疲惫的身体镶嵌在沙发里,来回摩挲着黑色皮包的拉链,没有勇气打开,像是里面装了一头恶兽似的。
闭上眼睛静静的回忆,回忆他和父亲之间少得可怜的交集,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很爱笑,在外面虽然被冠以冰山总裁的称号,可是只要回到家里,脸上总是挂着温润的笑意。
很节俭,即便是冷家早就是A市第一豪门了,可他挂在嘴边的话始终不变---钱,有大用处,浪费是对自己辛苦工作的侮辱。
对自己很严厉,甚至苛刻,可是一转身,自己所有用的东西都比慕远好。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冷慕寒睁开眼睛,书房里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从他八岁那年,那一年父亲身体消瘦很快,一个人经常会在夜里坐在门外抽烟,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给姑姑夹菜,并且时常催促姑姑和安振国尽快结婚,甚至给他们在国外买了房子,置办了产业。
再后来……。
冷慕寒抬手打开了灯,走到酒柜前打开酒柜,拿出来酒,倚坐在酒柜前,静静的自斟自饮。
再后来,冷霏死了,跳楼自杀,奶奶也死了,临死的时候抓着父亲的手,很用力,指甲都陷入了他的掌心。
冷慕寒一饮而尽了杯子里的酒,无数回忆在脑海里鲜活起来,拿起酒瓶用力的倒了几下,结果只剩下了空瓶子。
扔掉,又拿起一瓶酒打开,直接往嘴里倒。
现在他知道了,奶奶知道姑姑不是自杀!而她一面是死了的女儿和外孙,一面却是儿子,最终老人家两眼一闭。
呵~冷慕寒摇头,使劲儿的摇头。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的,对也不是,错也不是的灰色。
他知道,父亲决定自杀,是了结,那样的男人肯定是把家看的很重的男人,最终亲手杀了妹妹,害死了母亲,他是孤独的,特别是在昏迷二十年之后醒来,这种孤独更残忍的吞噬着他活下去的勇气。
也许,是解脱了。
冷慕寒爬起来,摇晃着走到沙发跟前,坐在地上拿起黑色的皮包。
猛地拉开拉链!
他在家逢巨变之后,生命里的唯一信条就是面对!从来不知道退缩为何物!
包里,一张泛黄的纸,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了,冷慕寒看了一眼放在旁边,又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小肚兜,肚兜上绣着一条小金龙,小金龙下面是苍劲有力的一个龙字刺绣。
三样东西放在沙发上,冷慕寒用力的搓了搓脸。
拿过来纸,泛黄的纸字体娟秀,一个一个字落入眼帘,如刀一般。
毅哥:请代我照顾好我的儿子慕寒,我带着他无法逃过追杀,以后也不会再认他的,倘若霏霏能代我求情,请让她转告安振国,手下留情,切勿斩草除根,毕竟他只是一个即将离开部队的人,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
落款只有一个字---翊。
宽大的手,用力的抓紧了泛黄的纸,冷慕寒眼底已经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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