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云只听闻君芜回来了,替自己那得了相思病的二哥来看看好友,想想能不能把她拐去做二嫂,以后她也有个近身的玩伴。
没想到却碰到一桩悬案,她自是心喜,心中掩不住好奇,到底是何人能挖出一条通了半个风郡的地下通道。
手插在脑后,她与姬良离不认识,自然感受不到他们的担忧与焦急。
此刻,她如同一个大男孩,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天真的笑容笑嘻嘻道:“我觉得既然有一袋金豆,那么那个撒下第一颗金豆的人,必定会撒下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下来……”
君芜点了点头:“没错。”
城郊外的树林,白色身影透着点点血光,在月光下踉跄的奔走。
姬良离不知道他还能活不活得过今日,以那人势必要杀他的目光来看。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跑不动了,身上的血也不知流了多少,便在一棵大树下靠坐下来。
他原本就白,此时更是白的不像话,脸上全是冷汗,那微微上翘原本鲜红如脂的唇,此时却是一片的虚白,上面还有汗珠顺着准头落在唇上,凝在上面微微颤着。
“呃……”他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按着腿上的剑伤,疼得睫毛发怵。
即便是疼得非常,他脑中的意识却很是冷静,耳朵也是极为地灵敏。
他听到从不远传来的脚步声,那人踩着丛草,像是野兽锁定了食物,一步步地不紧不慢地靠近。
他像是怕是惊吓了食物,又像是在享受猎捕食物那一刻的愉悦,朝他而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由轻到重。
他睁了睁眼,朝那树不远处一处崖处看了看。
在猎杀的脚步声,风声,树声,夜鸟声中,他恍然间似也听见溪水的声音。
那脚步听到他的笑音,微微顿了顿,然又继续逼近。
他拖动着身子,伴随耳边的脚步声,朝那崖也一点点逼近。
待那人看见那抹白的时候,恰见他翻滚身子,朝崖下滚落而去。
那人几步上前,见他滚落下去,被树枝刮得遍体鳞伤,然而他依旧毅然而然地滚进那片急促的川流中,一瞬间消失在他的眼目底下。
就好像他白日一瞬间,将他从他们眼底消失般地。
夜风呼啸地吹着奔腾的江流,有女子的声音传来:“老板,老板……!”
“良离,姬良离!……”
那黑衣人微微转身,片刻,消失在这片静谧的树林内。
从月明星稀找到了晨日微曦。
晨时君芜站在冷水中,掬起一把冷水洗了洗脸。
抬头,她看着还在川流的溪水里埋头寻着姬良离的明姬。
昨夜他们找到最后一粒金豆是在荒野中,一处被剑刺穿的马车旁。然后他们又跟着那一滴滴血迹穿过密林,找到了那大片血痕消失的川急河岸边。
此时阳光微曦,君芜转身看了看那一抹微初的阳光,照不进她沉了又沉的心底。
她心里知道姬良离凶多吉少,在一路流了那么多血,还滚落在这片川流的溪水里,她不知道他活下去的可能性到底还有多少。
她的目光心疼地投向明姬,见她紧抿着双唇,弯着腰,手指上被划破血地,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找着他的身子。
这一刻,她似乎能体会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那是平日她嬉闹他,所不同的情感,在一刻脆弱又坚强地呈现了出来。
终于她弯下身子,背开始抖动不已。
君芜双眼一时刺痛,朝她走过去。
晨阳初升,打在明姬那狼狈的衣衫与鬓发上,她伸手抹了抹眼睛,终于忍不住双手蒙着脸,痛哭起来。
“呜哇……哇……!”那一声声痛哭与溪流交织在一起,有些说不出的苍急慌乱。
君芜不知觉地泪也顺落了下来,过去抱住冰冷发抖的她,不知说些什么安慰话来。
川下,帮君芜他们寻了一夜的浮云,抬头朝川上望去,闻那哭声不由恻隐。
虽然和那失踪人不认得,但受明姬哭声的感染,她双目一时也通红。
扑打了下水,浮云重重地:“哎!”了一声。
转身,她我了握拳,决定一定要帮那可怜的女子寻到她的心上人!
然而一处川流间打出一抹白色,她张了张口,惊愣了一瞬,张腿朝那抹带着血的肉身白狂奔过去!
只是她跑得太急,一个脚滑,朝那白色肉身栽了过去。
于是她栽落时,撞着那白色肉身,被那湍急的河流,一同带入一条迅疾的瀑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