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侧头看着她,心中内疚,忍不住问道:“格格,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还会象现在这样对我吗?”敏敏一呆,不知我何出此言,满脸的疑惑,认真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看你做错什么事情了,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我忙摇摇头,强笑道:“只是问问而已,谁叫格格身份尊贵,只不准哪日无意中就得罪了格格,所以先讨个平安符。”
敏敏噘着嘴说道:“亏我还把你当个知心人呢,这种话都说得出?”说完,放开我的胳膊就往回走。
我忙拉住她的手,一面走着,一面说道:“就是我也把你当知心人,才会害怕呀!”
她脚步慢了下来,反手握着我的手,侧头说道:“我们草原儿女认准了的朋友,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看着她点点头,两人都是一笑。可她的笑坦然大方,而我的却含着几丝不安。
八阿哥一直默默跟着我们,到了营地,敏敏和我们分开,回了自己营帐。目送她离去,我也想回去,八阿哥柔声说道:“去我营帐里坐坐。”我想了下,微微一颔首。他率先而去,我随后跟着。
进了帐篷,他吩咐李福守在门口。两人静静地相对站着,他伸手揽我入怀,我依偎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鼻端有他身上的药香。我缓缓伸出双手环上了他的腰,他身子一紧,更是紧紧抱着我。
两人默默相拥了半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等九月回了京,我就求皇阿玛赐婚。”我靠在他肩头,没有回话,只是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又过了一会,他放开我,牵着我的手坐到榻上,我问道:“胳膊好一些了吗?”
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烫伤本就没有多严重,不过是太医看着皇子受伤都份外紧张,而有所夸大,箭伤有九弟购来的药也恢复得很快。再养上半个多月,骑马就应该没有大妨碍了,在回京前一定教会你骑马。”
我微微一笑,问道:“要我读书给你听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未入宫前,一本宋词还认不全,可现在连《本草纲目》都读过,真没有几个女子象你这么爱读书的,幸亏府中藏书不少,以后够你读。”
我臊红了脸,一面想着那还不全是为了讨好康熙,一面嘟囔着说:“我那是没事做,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胡乱看书了。”
他蓦地俯过身子,偷亲了下我,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又坐了回去,笑道:“我以后不会让你闲着没事做的。”
我实没料到,一向儒雅稳重的他竟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抚着脸颊,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羞红着脸,猛地站了起来,“你不听我读书,我就回去了。”
他忙把我抓回去,搂着我,笑说:“我听十四弟提起过,你曾为十弟唱过戏。不知道今日我有没有这个面子,听你一曲呢?”
我回道:“那是现炒现卖的,今日可不应景。”
他不说话,只是笑笑地瞅着我。我低头想了想,站起,走到桌边随手拿起瓶中插着的杜鹃花,凑在鼻端一闻,看着八阿哥侧头一笑,开口唱道: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人儿骂。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自小学跳舞时,母亲就一再强调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是先感动自己,才有望感动别人。我不看他,心神沉浸在少女在满园花草中乍见茉莉花的惊喜中,自顾脚步轻转,表情时喜时忧,表现对花的无限喜欢,却想摘而不能摘的踌躇怅惘。
一曲唱毕,我侧头斜睨了八阿哥一眼,他神情怔怔地看着我,眼中有感动,他已明白他这么多年能摘花却因呵护而未摘的心思,我都懂,也都记在心上。
我眼眸一转,轻笑着扬手把手中的杜鹃花,抛到八阿哥身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我再不看他,径自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