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可以处理的。其中苦衷,或许有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他们也不想讨人嫌。
所以,只有竺宁这么问了一句,其他人虽然也把头转向了他,但是却并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架势。
薛策看了眼紧挨着颜绯尘的竺宁,微微垂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绽出了一个魅惑笑容来。
“小忧儿,若我说我的心上人是你呢?”
颜绯尘的目光本来一直都落在了竺宁身上,也就刚才薛策说让他再试一遍的时候瞪了他一眼罢了。
此话一落,颜绯尘更是瞬间抬头,一道劲风便挥了过去。
薛策躲闪得倒是十分及时,毕竟颜绯尘只用了三分内力而已,最多不过是衣摆处粘上了一些灰尘罢了。
竺宁则是看着薛策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薛策,你不想告诉我们,便不说了,何必用我来开玩笑呢?”
薛策面上的笑意又大了几分,但却收起了自己的魅惑之意,只是随意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端的是慵懒随意。
“小忧儿,你说你既然知道我是开玩笑,就不能管管你那个爱吃醋的夫君吗?他刚才但凡多用点内力,我估计就要毙命当场了。”
颜绯尘看着他十分正常的样子,知道他这不过是又一次嘴贱罢了,这次连瞪都懒得瞪他了,直接回了一句:“活该。”
然后,便转头继续看着竺宁去了。
他刚才在那个幻境中受了惊吓,还是得多看看他家无忧安慰一下自己。
“成成成,是我活该行了吧。以后不用这种事儿开玩笑了。今天不是陌桑的生辰吗?你们不会没有准备什么庆祝的节目吧?”
薛策这么一打岔,倒是让所有人都忘了刚才问他的心上人之事。
唯有少柳,眯着眼睛看了薛策一眼,然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看着其他人都热火朝天地开始给陌桑送生辰礼,薛策嘴角噙着笑,眸中光彩却暗了下来。
多少真心只能用玩笑替代,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方才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淮滦境内,容琀酒家,他没有碰到那个忘记带银钱的小姑娘,也没有帮她补全那张曲谱。
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又一次奔赴那没日没夜的逃亡生涯。
在那个幻境中,他从未遇到过韶蓝,他如断枝残叶的人生中,从没有遇到过那样一个照亮了他心间,让他记挂多年的人。
他的人生,就仿若一口枯井,苦苦地挣扎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继续存在下去,却连活下去的意义都不知道。
后来,他终于还是死了,死在了一个仇人的手下,没有任何牵挂地离开,唯一的一点遗憾不过是没能为薛家报仇而已。
他不曾遇到韶蓝,也不曾被颜绯尘找到,更没有被师傅收为嫡传弟子,他一个人挣扎于世,却又被世界辜负。
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可怜人罢了。
薛策知道那不是真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还记得竺宁,记得当初他在容琀酒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记得那一首知音之曲。
记得,后来的心动与守护。
他想,哪怕是一辈子求而不得也好,哪怕只能看着她与他的兄弟幸福也好,至少,他想要遇见她,遇见他生命中最明媚的那个女子,遇见他一生难以摆脱的痴念。
他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心思,他会用他的生命为她占卜,只为她的平安喜乐。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她曾经派人去寻找过的男子是每天都会与她开玩笑逗她的薛策,她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对她来说仅仅一面之缘的邂逅,成了他心中一辈子的挂牵。
她不知道,这样,也好。
我的心上人,不是别人,是你。但是这唯一的一次真心,永远都会是玩笑了。
薛策看着那个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竺宁,看着她开怀的笑容,看着她与颜绯尘默契的动作,看着她时不时摸着自己腹中孩子那温柔的表情,默默地笑了。
小忧儿,你可要一直这么幸福啊。
能够遇见你,能够与你一起走这么一程,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只是不知,多年之后,当我从你的生命之中退场,你可还能偶尔记起,有一个红衣少年,曾经才容琀酒家为你付了那些酒钱?
无论你记得还是不记得,我都不会忘记,这些我们一同走过的路,那首我们一起谱过的曲,还有那一场孤单寂寞的,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