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叫你做了图先不给他,先攒起来,等将来出嫁的时候,当嫁妆带进江家。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现在你都送了,不明不白的,明辉倒没什么,他家里的人怎么想?还以为应该的呢。”
清哑沉默,私心有些不愿想那些是非俗利。
郭大有又道:“要说也是应该的,江家好你将来日子也好。二哥就怕你吃力不讨好,人家不当一回事。反正小妹也送了明辉不少图稿,他开铺子也够用了。再做了,先别给他,先留着。等将来你去了江家,再拿出来给明辉。那时候,你出了多少力、挣了多少钱,都是看得见的,也为明辉争脸面,你在公婆跟前也有脸面。”
清哑看着二哥,才二十二岁而已,还没有她前世年纪大。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是温柔怜爱的,充满呵护关切的。
质朴内敛的他考虑这般谨慎精明,无非为了怕她吃亏。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除了爸妈,其他人都是外人,不会无条件关爱她,包括她的男友;今生,她多了几个哥哥,和爹娘一起无条件关爱她,这感觉让她很新奇,因此很依恋。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点头答应道:“好。”
郭大有便看着她宽心地笑了。
清哑忽又蹙眉道:“可是我想要样品……”
郭大有忙问:“什么样品?”
清哑道:“把图编出来,做样子。”
她不是头脑发热要研究竹丝编制技艺的,也不是纯粹为了江明辉,而是因为这项工作对她有帮助。无论是绘制图稿,还是按图稿编制出竹丝画,对她都有启发。
郭大有恍然,立即道:“叫你三哥做!”
口气不容置疑。
清哑点头,再没有异议。
她只是要编出个样品来,不是为了卖,所以手艺差些也不要紧。再者,她可以随意控制图稿,以粗一些的竹篾来编织所绘的图案,郭大贵便可以胜任了。
兄妹俩正说着,忽听后面几个小娃儿吵起来。
郭大有转头问道:“吵什么?”
几人噤声,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清哑疑惑道:“都写会了?”
郭勤见郭巧就要张口,急忙掏出两根麻糖杆递给她,又拿了一根给郭俭,嘴里道:“我们歇会再写,先吃糖。”
郭巧飞快抓了麻糖杆装进棉袄的小荷包内,脆声道:“我们吃糖。没吵嘴。”
郭俭也跟着用力点头。
三小竭力做无事人一样,一齐望着郭大有和清哑笑。
他们自以为装得很像,其实破绽百出:郭俭是呵呵地傻笑;郭巧是弯着眼睛巧笑;郭勤装模作样地问“好吃吧,巧儿?又脆又甜,还不黏牙。”郭巧和郭俭异口同声道“好吃!”
清哑两辈子加在一块,也不了解小孩子,故此不在意。
郭大有虽然纳闷,但见郭勤吃东西能让弟妹,便也不在意了。
于是他又和清哑说起之前的安排。
后面,郭巧凑在郭勤耳边嘀咕两句,郭勤恍然,接着便埋头写字。
郭巧轻快地跑到清哑跟前,求道:“小姑,我写完了。再教。”
说完,还得意地瞟了一眼郭勤。
郭勤鼓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侄女上进,清哑不好拒绝,因道:“吃了饭再教。”
郭巧用力点头,靠到郭大有怀里,十分开心。
郭大有觉得小闺女很不对劲,只不知何故。
等到晚饭后,因天寒不便做别的事,也为了省灯油,一家人都聚集在堂间,围着一只火盆烤火,顺便说些闲话,吴氏婆媳手上都做着针线活。
那郭巧便缠着清哑教她背诗,十分勤恳。
长辈们见状,都夸她好学、聪明。
郭大全便笑问他兄妹认了多少字。
结果,郭俭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一个秘密。
这秘密是关于郭勤的。他虽决心要好好上进,然顽皮浮躁的性子一时半会儿哪改得过来,免不了还是学了后面忘了前面。他又想争气又要赌气又惧怕,所以不肯去问清哑,因此便问郭巧和郭俭。
才问了两次,那郭巧便觉得“免费”告诉他太吃亏。
小女娃眼珠一转,提出要收费,用吃的和玩的抵账。
正好今日郭大有买了好些吃的回来,三人都分了,于是双方商定以麻糖抵账。
然郭俭容易哄,郭巧却不好说话,在为一个字算多少麻糖的问题上,兄妹俩产生分歧,争了起来。就要翻脸的时候,惊动了郭大有和清哑。
郭勤怕说开来丢人,急忙妥协,按堂妹的主意,以一个字一根麻糖的价格支付了“教育费”,郭巧才没将这事嚷出来,反代为遮掩,以图下回交易。
经过此事,郭巧觉得这门“生意”很有前景,因此定下努力学习的目标:先跟小姑学,然后转教郭勤,以赚取吃食。
所以,她才急切要清哑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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