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贵果然去拿了来,笑对吴氏道:“我来给钱。”
吴氏见一双儿女这样,又贴心又生气,道:“你钱从天上掉下来的?”
郭大贵和清哑对视一眼,呵呵笑道:“娘吃吧。”
买都买来了,不吃也辜负儿女的心,吴氏便吃了起来。
蔡氏更是眉开眼笑,大口吃起来。
清哑将郭巧揽在怀里,用筷子将汤包戳开一个小口,轻轻吹得不烫了,才示意郭巧道:“吸。”郭巧便将包子汤吸了喝了。清哑又搛了里面馅儿喂她。再将包子皮分成几份,一一搛了喂她。
喂了一个,又去吹第二个。
郭巧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靠在清哑怀里,小嘴儿嚼得十分欢畅。
吴氏见她姑侄脸碰脸,看着是温馨,可清哑一口还没吃呢。
再看蔡氏,这一会工夫,已经四五个包子下肚了。
她便沉脸道:“老大媳妇,别顾着自己吃,喂你侄女一口。清哑一个还没吃呢。”
蔡氏忙道:“嗳,晓得了。巧儿过来,大娘喂你。”
郭巧便挪到她跟前。
清哑见如此,便自己吃了起来。
蔡氏搛了一个包子,随便吹了两下,就送到郭巧嘴边。
郭巧以为不烫了,一口咬下去,还顺便用力一吸。顿时烫得哭叫一声,张着小嘴,汤汁顺着下巴全流到胸前衣襟上去了,形容十分狼狈。
吴氏气极了,喊道:“你也养了两个儿子,怎么带娃的?她这么点大人,那小嘴肉多嫩,你当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啊!”
蔡氏忙扯出帕子帮郭巧擦拭,一边讪讪道:“媳妇粗手大脚惯了的……”
吴氏一想可不是吗,这婆娘生就这副性子,粗手大脚惯了,并不是对侄女不上心,倒是她刚才多嘴多事了。
因见旁边桌上人都看过来,她便压下火气。
清哑早扯过郭巧,帮她擦泪,又轻声哄道:“别哭。”
重新吹了包子,姑侄两个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
吴氏见闺女对大嫂既不责怪,也无怨意,安安静静的,有些恍惚:清哑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先前她以为她是被张福田和李红枣气的,所以不愿开口说话;可是今天买古琴、买扇子、买书,这都是她的清哑绝不会做的事!
想到阴凄凄月光下,那逐渐被水淹没的头顶,她打了个寒噤,握住筷子的手忽然攥紧了,心中一片冰冷,害怕得浑身颤抖。
“清哑,你想不想吃炸豆腐?”她干涩地问道。
清哑抬眼,看着她目露询问之色。
“那年,娘带你来镇上,买了刘四家的炸豆腐给你吃。你可喜欢吃了。还买了半斤带回去给你爹呢,用那个下酒最好了。他家的蘸料做的最地道。”她提点她。
清哑便想起来了。
那是小镇的小吃,将长了霉丝的霉豆腐用油炸了,蘸着调料吃,又臭又香又酥软,味道特别浓郁,十分地道。
她眼露欣喜之色,点点头。
郭大贵忙道:“真的?那我可要尝尝。”
吴氏不自然地笑了下,道:“娘年纪大了,忘了刘四的摊子在哪了。”
清哑抬起头,四下一打量,用手一指北面,“那边。大槐树。”
吴氏激动道:“是……是那边。待会咱们就去吃。”
郭巧听了展开笑脸,腮颊上还挂着一滴泪。
蔡氏看着吴氏心想,为了小姑,婆婆今儿真舍得,亏得她跟来了,才有得沾光。
她没再吃了,喊伙计拿纸来,把面前包子都包了起来。
“带给勤娃子和俭儿吃。”她边包边笑道。
“亏你还记得有两儿子!”吴氏没好气道。
“怎么能忘呢!要是不带些吃的回去,他们还不要闹翻天。早上没带他们来,勤娃子气得不得了呢。”蔡氏道。
吴氏把自己面前吃剩下的推过去,道:“我吃饱了。把这也包了装起来。放在篮子里,别用东西压坏了,汤要流出来的。”
蔡氏忙又推了回去,道:“娘也没吃几个,哪就饱了。娘自己吃吧。勤娃子他们有这些够了。小娃子,那嘴就是无底洞,要是敞开了让他们吃,多少吃不完。不能惯了他们。”
清哑闻言看了大嫂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最后,吴氏又吃了两个包子,剩下的才包起来了。
待去大槐树下刘四的摊子买了炸豆腐,几人才返回渡口。
上了乌篷船,郭家兄弟全力摇浆,归家而去。
一路无话,暮色朦胧的时候,才到郭家门前。
下船上岸,郭守业一看老婆子脸色,便知事成了。
当下,将买的东西搬进屋,阮氏便摆了晚饭出来,招呼吃饭。
饭后,阮氏收拾了桌子,清哑去收拾整理买来的东西。
堂中,只他父子婆媳坐在桌前。
因小娃儿也不在跟前,郭守业且不问他们去的这一日情形,先对老婆子说了村里发生的一桩事:就是李红枣在那富商来接她的时候,被人发现跟张福田在一处。那富商大怒,要回给李家的银子,甩袖走了。然后,李红枣就这么住到张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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