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和金姑姑那样的人精,绝不会相信她背上什么都没有。
她料定了曜司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想看那老鬼到底给她留了什么线索。
那么,她就给他们看什么。
而且,还不能轻易给他们看到这线索。
所以第一次金姑姑盘问时,她顾左右而言它。
只因高人们,总是相信他们用手段才逼出来的‘真相’。
不是么?
楚瑜有些讥诮地轻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捡起衣衫准备再一件件地穿回去。
只是她才抖开衣衫,就忽听的自己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
“啧,瞧瞧本公子看见了什么。”一道如同金玉相击的悦耳男音在楚瑜身后响起。
寒风碎雪梭然随着打开的房门灌入,楚瑜却在这一瞬间有些僵木和恍惚,竟不知道到底是白雪山风更冷,还是男人声音里诡异寒意让她更凉。
楚瑜暗自叹息了一声——真是,衰!
她胡乱将衣衫一套,转过身来,冷冷地睨着来人:“宫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的夫子不曾教过你么?”
宫少宸丹凤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款步进了屋子,顺手将门栓上。
“咔擦!”清脆的落锁声让楚瑜心蓦地一僵。
她的目光开始不动声色地飘向各个窗边,大脑里也迅速地开始回忆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天的绣房还有没有第二个出口。
毕竟……
当初为了避免有人打扰她和绣师,金姑姑专门选择了一处最为安静的绣房,而安静就意味着——偏僻。
她若是没有记错,曜司安排在绣房附近的守卫今早都已经撤了……
这里,如今怎么看,都像一个很合适杀人灭口的场所。
“你在害怕,为什么,小女郎,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宫少宸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瑜,慢慢地,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虽然他唇边还是那样风流倜傥的笑颜,但是楚瑜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笑容与平日里并不一样,多了一些森然冰凉的气息,那种原本轻浮的戏谑如今都隐着一层意味不明的阴沉。
楚瑜被他逼退了一步,靠在桌子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讥诮:“谁能不怕,孤男寡女,我又衣衫不整,若是宫少吼一嗓子出去,我就非嫁你不可了。”
“也不是非嫁我不可。”宫少宸还是用一种极为缓慢的步伐靠近她,像在逼近一只处于绝境的猎物。
他摇晃着手上华丽的羽扇,唇角笑意嫣然:“你还可以——去死啊。”
楚瑜的心一沉,眸光骤冷,定定地看着他:“宫少宸。”
“嗯?”宫少宸笑吟吟地低头看她:“小女郎,还有什么遗言么?”
但是她却清楚看见他未语先含情的丹凤眸里没有一丝笑意,他看她的目光,和那天林子里,金曜看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差别——那是看死人的目光,满是居高临下的淡漠,甚至带着一点凉薄的悲悯。
让人望之……心寒。
“宫少宸,你不会杀我的。”楚瑜动了动,她垂下眸子,开始慢慢地整理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