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不甘不愿地嘀咕:“行行行,装一回淑女……。”
琴笙已经款步过来,琥珀眸定在楚瑜身上。
面前的少女长发不再随意地像男孩子一样束在头顶,换掉了一身男装或者总染着泥土污痕的邋遢琴学学服。
此时她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略施薄粉,总是有些凌乱的刘海侧分,整齐地以一枚翡翠小花别在耳边,露出清美的眉眼,秀气的鼻子、柔软丰润的粉唇,尤其是她标志性湿明丽大眼,睫羽***如盈着一泓秋水,被胭脂勾勒出少见的妩媚来。
满头秀发挑出两缕长发在她脸颊边垂下,头顶盘了精致的百合髻,剩余乌发在脑后垂至纤腰,发髻中心簪着一枚紫晶莲花多宝发梳,发髻前侧左右额边各簪着一枚华丽小巧的点翠紫珠流苏团花簪。
精巧细碎的流苏从楚瑜额边垂落到颊际,随风摇晃出幽光与她星眸相映交辉,眉间点了一颗水晶花钿似剔透露珠,愈发显得她脸儿灵美娇嫩,隽美精俏无双。
少女雪白的脖颈包裹在子母玉扣立领月白绣花鸟团竹袄裙里,外罩一件丁香紫绣暗紫睡莲流云锦宽袖褙子,深紫浅白衬托得她亭亭玉立,如晨曦里初醒娇荷才露尖尖角,承玉露天风,灵美非凡。
却让人……
想要摘下来……揉碎她!
捻破这花儿的娇稚,看她灵嫩的花瓣破碎后似否会浸润出媚妍诱人的香露……
除了自己,再不让任何人都见到这样的娇美稚嫩。
不让任何人……
琴笙一双潋滟琥珀眸,眸光幽渐渐深,一点黑焰闪跃其间,渐有烧灼之意。
晨风正好吹起他的刘海,楚瑜瞬间被他那诡谲,充满侵略性到近乎兽性的目光看得一惊,下意识惊唤了一声:“仙仙!”
少女清脆的声音如琴弦锃断,让琴笙梭然一惊,随后浑身一僵,垂下长长的睫羽,诡谲黑暗如潮水一般彻底褪去,琥珀眸里复又变得清浅纯澈。
但心中那种诡异的悸动,却让他不适地颦起精致的眉,脸色梭白,身形微晃,下意识地抚着心口。
他是怎么了……
怎会对小姑姑生出那种可怕又无耻的念头?
……
“你怎么了,伤口撕裂?”楚瑜看着他脸色陡然变得异常苍白,上前担忧地抓住他的手。
“我……没事。”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微颤手收回袖中,垂下眸子,轻声道:“睡得不太好,快十日没有见到小姑姑了,小姑姑可是恼笙儿了?”
楚瑜看着他下巴似又尖了些,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大怜,赶紧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乖仙仙,都是小姑姑不好,今早喝牛Ru没?”
她该知道这孩子面上与她闹别扭,心中却最惦记她的,不该心烦之下由着他去,想来这几日他定是钻牛角尖,以为她恼他了。
琴笙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心绪渐渐地平稳了下去,眸光温润地看着她:“已经用了早点牛Ru,我陪着小姑姑进去,定不教人欺负你。”
楚瑜见他恢复正常,便将方才的惊惧当做眼花抛于脑后,明丽的大眼一弯,拉着他的手转身向听风阁而去,露出个慧黠又冰凉的笑来:“今儿,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这一场算计人心的赌局,鹿死谁手,尚未定,
琴笙正想报以温柔笑容,抬眸却瞥见她笑颜轻灵,娇俏惑人,直逼入眼帘来,忽觉得心头一悸,头却莫名地传来一阵锐利刺痛,疼得他瞬间眼前一花,只觉得一阵阵诡异的重影层层叠叠上来在眼前晃动,让他几乎疼得叫出声来,却又不想乱了她的布局,勉力地保持着平稳的步伐,不让人看出他的异样,跟着楚瑜进了听风阁,
一滴的冷汗慢慢地顺着他精致直挺的的鼻尖淌下,无人看见他精致琥珀眸里迷离痛苦的幽光如晦,变幻莫测,似月下无边大海惊涛起伏。
清澈的海暗潮渐涌,有风渐起。
大戏,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