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袍随风而舞,战士们扬踢猛冲,好似愤怒的海洋冲破了大堤,撕开了一个汹涌的口子,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
“散开!列阵!”
楚乔发出军令,然而,秀丽军所谓的列阵竟然只是迎着大夏的军队拉成了一道长长的横排,那队伍那般长,五千人肩并着肩,蜿蜒连绵,将整个龙吟关都护在身后,战士们穿着黑色的战甲,肩头绣着火红的红云旗标,在阳光下有着璀璨的光辉,他们双手斜举着战刀横在身前,以双腿控马,看着对面烟尘翻滚的马阵,面色平静的像是一片沉默的石头。
这简直是疯狂的自杀!大夏的兵马越来越近,尘土漫迷,烟尘扬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可以闻得到马鼻子喷出来的气息。终于“轰”的一声,两军猛然冲击在一处,狂风暴雨骤然崛起,血肉与白刃轰然碰撞,武器的抨击声响彻耳际,攻击的浪潮一波一波的袭来,刀光剑影,鲜血飞溅,脆弱的防线好似被巨石猛砸,凌乱的断肢和鲜血就是闷声余波之后的剩余品。
近身的搏斗犀利的如同恐怖的黑夜,血腥弥漫了战士们的眼睛,一层层的尸体在地上堆积起来,耳朵在嗡嗡的响,马蹄声、嘶喊声、惨叫声、怒骂声、冲锋声,在耳侧奏成一首交响曲。战刀交击在一起,发出烈火一样的光芒,伤者已然不会呻*吟,战斗让他们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地上一片狼藉滑腻,鲜血和断肢糅杂在一起,还有昨夜薄雪的雪水,像是一碗红色的泥浆。战刀缺了口,长矛被折断,眼睛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前面的路途和身影,所有的思绪只余下一个信念,杀,杀,杀!不停的拼砍,不停的击杀,直到身体的身后一口气,临行前少女的话不断的回荡在战士们的耳朵里:敌人从谁的防线突破了,谁就要秀丽军的罪人!
没有武器了,那就扑上去,咬断敌人的脖子,没有战马了,那就抓住他们的马腿,将他们也一起拖下来。
战斗进行的残忍激烈的让人发指,贺萧脱下累赘的铠甲,挥刀砍断了一名夏兵的半边脑袋,赤红色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喷了他一脸,男人毫不在意的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夏兵被他这样悍不畏死的样子吓坏了,他们畏缩的退后,想要离开他的阵线。
秀丽军的单兵攻击能力强的变态,他们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台永不会疲倦的机器一样。胸膛被穿透了,大腿被刺中了,手臂被砍伤了,他们还可以毫无顾忌的流着血拼杀,一个士兵的肚子被穿透了,肠子像是棉花一样在裤腰上耷拉着,但是还在嘶吼着冲上前来。
夏军们被震撼了,那不是人,是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一群疯子,是一群魔鬼。赵飏恨的咬牙切齿,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似乎每次都是如此,他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些将士如此悍不畏死?拥有如此猛将悍兵,是所有的将军最可望不可即的梦想,金钱做不到,权势做不到,威慑做不到,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军鼓一声声的响起,一个又一个的军团沉默的冲了上去,走进那片血泊战场,平原上鲜血横流,泥泞的土地已经吸收不了那源源不断的养分,鲜血在地上汇成一个个细小的溪流,蜿蜒的盘踞在人类的脚下。大夏的军官们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对面真的是铜墙铁壁,也该被撞出一个缺口了,为什么那道防线明明看似随时随地都在摇摇欲坠,可是却偏偏仍旧没有倒下?
三个先锋重甲骑兵队已经全军覆没,五个步兵团也被打残了,在那道防线之前,死去的尸首堆积了三尺多高,像是一道低矮的城墙,从清晨到正午,战斗始终没有完结的倾向,而那道防线却从最开始的摇摇欲坠变得越发坚固。赵飏知道,是夏军怯战了,面对这样疯狂自杀般的攻击,就连他都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天空阴沉沉的,太阳一点点的被乌云吞没,似乎也不忍再见下面这绝望的杀戮。
赵飏甚至在想,难道这就是燕北的诡计?他们是故意派出这样的精锐力量来使自己麻痹大意,脱离关口,然后摧毁自己的重甲军队?可是若是这样,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见他们关内的人前来支援呢?
赵飏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战意却在一层一层的消退着,面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秀丽军,赵飏渐渐有些害怕了。就算自己胜利了,又能得到什么?五千名秀丽军的尸体吗?这不是一场轻而易举就能攻下的战役,杀掉楚乔,铲除燕北最棘手的敌人,这个想法,此时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