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树恭敬地答道:“一切都好。”
“听说皇子们换了新先生,永儿的功课还跟得上吗?”
“永儿年纪小,天资也赶不上诸位皇子,不过臣妾在府里为他请了两名先生,现在倒还勉强跟得上。”
皇后突然微微咳嗽一声,面色带出些病态的白,说道:“你是书香门第出身,自然懂得如何管教孩子,只是也不要太过于心急,永儿毕竟还小,小孩子嘛,不要逼得太紧了。”
随后两人就开始闲话家常,玉树和这位皇后的关系向来很奇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皇后对他们王府亲厚有加,可是说起话来,总是隔着几层。纵然她三不五时地就带孩子进来请安,说来说去,也无非就那么几件事。
聊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外面打了三声鸣鞭,玉树一惊,连忙拉着儿子站起身来。随即珠帘被撩起,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色泽耀眼夺目,大步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一抬手,语调低沉,吩咐道:“平身吧。”
“谢皇上。”
皇帝随意地坐在榻上,皇后在病中,只是在床上道了万福,就淡笑着问道:“今天皇上怎么这么有空?”
皇帝说道:“听孙太医说你近来身子不太好,就过来看看。”
“皇上日理万机,还惦记着臣妾的身体,真让臣妾心中过意不去。”
玉树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听着皇帝和皇后这生疏客套的场面话,心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别扭,当下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将孩子拉在身旁,就那么装出一副很愿意听的样子。
皇帝和皇后说了几句话,转过头来,问她道:“最近家里怎么样?”
“托皇上的福,一切都好。”
“皇子们新换了老师,永儿年纪小,功课还跟得上吗?”
玉树微微一愣,心想果然是夫妻俩,忙点头道:“多谢皇上关心,还勉强跟得上。”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了些别的东西,突然对内侍官曹秋说道:“将那柄法朗进贡的弓箭拿来,永儿过年就八岁了,也该入兵学了。玄墨在的时候就爱舞刀弄枪,弓箭尤其娴熟,虎父无犬子,相信永儿也不会让朕失望的。”
曹秋连忙弯着腰跑上前来,送上一只盒子。玉树连忙起身谢恩,心里却有些担忧,皇帝说是来看皇后的身体,可是为何会带着弓箭?难道他知道我带着永儿进宫吗?
这些年,皇帝对他们王府的确不错,各种赏赐从未将他们落下,丝毫不因王府没有男主人而对他们有半点怠慢。这一点,已经惹得朝野上很多人暗中思量了,而且皇帝每次说起玄王来都是一副很熟悉的口吻,但据玉树所知,皇帝和玄墨是从未见过面的。
一时间,很多个念头闪过脑子,玉树接过盒子,旁边的永儿有些开心,也端端正正地磕了两个头,笑着说:“皇上对永儿真好。”
皇帝少见地露出一丝笑容来,站起来说道:“朕还有些朝政需要处理,暂时先去了,你们在这儿陪皇后聊天吧。”说罢,就在众人的恭送声中离去了。
皇帝一走,皇后就开始咳嗽起来,精神也有些不济。
文媛小声地询问了一句,然后为皇后脱去了外面的深衣,换上一身素淡的寝服。皇后和玉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见皇后明显有些累了,玉树就起身告退。皇后也没留他们,只是吩咐下人将准备好的赏赐给了她,就有侍女送他们出了宫。
狭长的红巷里,玉树抱着永儿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而行,秋雨一丝丝打在车帘上。玉树的思绪也有几分恍惚,她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最近几次进宫都遇见皇上了,每次皇帝都在他们进宫的时候去看望皇后,其实按理说,她这样的孀居王妃是不应该和皇帝相见的。
她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安,想起今天皇帝说起夫君时的表情,不由得疑惑起来。
她突然打开车门,对姜吴说道:“姜吴,殿下很擅长弓箭吗?”
姜吴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事,连忙回道:“殿下自然是弓马娴熟,不过殿下的剑法使得才最好,当年在京中无人不晓。说到弓箭,皇后殿下也是很擅长的。”
玉树皱着眉,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可是只是那么一闪,让她抓不到尾巴。
她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