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城下已经汇集了三千多的平民,他们在北风中瑟瑟发抖,有的在大声咒骂城中的守军,有的则在哭泣着苦苦哀求,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大约两个时辰过后,天边已经蒙蒙发亮,西边的地平线下,隐约出现了一片朦胧的黑影。那道黑影来势极快,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守势。莽莽的雪原上,七千匹战马急速奔跑,隐隐的白雾中,只能露出一角黑色的轮廓,眨眼间,已经兵临城下。北朔城上的燕北军奔走相告,敌人来袭的信息迅速传遍全军。东方的夏军还没动手,西边的大夏潜伏军已经率先亮出了刀锋。负责西城防的守军程远将军心有余悸,好在薛致远事先禀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平民们首先发出了惊恐的吼声,惊慌失措地向着城门跑,可是这个时候,谁敢为他们开放城门?
城墙上响起一片吱吱声,那是重型弩箭张开时的声响,程远副将站在城头上,穿着一身青色的大裘,手握着刀,轻蔑地望着前方的队伍,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万人的轻骑兵队伍,就敢来冲击北朔城,简直是异想天开。
只听他随意地对手下吩咐道:“不必手软,全部剿灭,北朔之战的首战之功,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我们北朔本土将士手里!”
他的手下孙河疑惑地皱了皱眉,颇为为难地说道:“可是城下,还有很多平民。”
程远眉梢轻轻一挑,冷硬地说道:“平民吗?我没看到。”随即,他竟然就这样离开城头,回营房休息去了。
这天气实在冷得让人受不了,对方这么点人马,犯不上他留在这里守着了。
孙河立时领悟,转身对身后的中层将领们吩咐道:“下面的平民都是夏军乔装打扮,用以迷惑我们的烟幕弹,目的在于逼得我们不敢放箭,只要我们一开城门,这些人顿时会变成敌军,杀光我们,将北朔夷为平地!”
众人顿时领会,纷纷道:“夏狗如此狡猾,真是欺人太甚,不将他们杀光,我们无颜面在世为人。”
城头喧嚣,人们咬牙切齿地对下面狂吼。然而就在这时,整路骑兵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着黑色大裘的骑兵奔上前来,一把脱去风帽,露出一张秀美英气的脸孔,女子朗声说道:“我是参谋部的军事参谋楚乔,后面是我的军队西南镇府使,之前的夏军已被我们消灭,请守城的军官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城头上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话音刚落,城墙上就响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若是没有薛将军的事先通知,可能真要被他们糊弄过去了,楚参谋已经殉国了,他们竟然还打着她的旗号来行骗?西南镇府使?那是什么队伍?叛贼头子吗?
孙河并没有正面见过楚乔,只是远远地看到了几次背影,此处距离下方大军太远,清晨白雾又重,更加辨不出本来面目。他先入为主,又接到了程远的私下授意,胆子也肥硕了起来,冷笑一声,轻轻地挥了挥手。
“为自由而战!杀!”
响亮的吼声顿时响起!回应楚乔的,竟是三百多张弩箭的同时发射,箭头像是乌云一样遮住了阳光,遮天蔽日,呼啸而来,狂风骤雨般从天而降!
“保护大人!”
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目眦欲裂,高呼一声就冲上前去,十多名年轻的将士一下挡在楚乔身前,为她筑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人墙。
那些弩箭经过楚乔的改良,可以连续齐发三十八支,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堪称当世守城的第一利器。万箭齐发之下,那些乌黑的箭雨好似呼啸的狂风一般,登时将十多名士兵射穿。瞬间,他们的身体好似刺猬一般,诡异地扭曲着,倒飞出去!
“保护大人!”贺萧持剑冲上前来,一剑劈飞一支流矢,上百名士兵不顾生死地冲上前去,将楚乔团团护住。他们都是轻骑兵,没有盾牌,没有铠甲,因为是跟着楚乔前来投奔,甚至都没有摆出适合防守的阵型,在第一轮密集的箭雨下,顿时人仰马翻。
一名年轻的士兵不管不顾地抱住楚乔就往回冲,箭矢射穿了他的胸膛,大片的鲜血染在楚乔的脸孔上,可是那名士兵仍旧不肯撒手,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叫道:“保护大人!向我靠拢!”
可是很快,他们的战马便被射成了马蜂窝,倒栽在地,他甚至来不及看上一眼,就地一滚,爬起身来,仍旧护着楚乔往回跑。
“有敌袭!保护大人!”越来越多的人冲上前来,他们像是一团团黑色的浪流,一排人死去,另一排人扑上来,没有软弱,没有畏惧,没有后退。当他们逃到射程之外的时候,身后已经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士兵。
“哈哈哈!”城头上响起了燕北军的大笑,那声音是那般刺耳。
楚乔重重地摔在地上,贺萧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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