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继母对她向来都是这样的态度,这么多年了,她连反唇相讥都懒得,只说:“我在慈宁医院住院,马上就打车过来,大概四十分钟吧。”
刘美芝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住院,又骂:“40分钟?你要作死啊!还有半小时成人礼就开始了!你这死丫头,又要让外面的人说我们苏家没家教,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吗!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个扫把星!你就在医院等着,我派司机去接你,再给你带套衣服!你要是敢穿着医院里的那些脏衣服过来,我就要你好看!”
说完,骂骂咧咧地挂断了。
苏星羽望着掌心里半新不旧的手机,唇边露出一丝讽刺的弧度。
有娘生没娘养?她可不就是吗?
她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就死了,继母刘美芝进门后对她很苛刻,吃穿用度百般克扣。别说她这次在住院了,就算是没住院,从家里出发,也根本就找不出一身像样的衣服。比起刘美芝的亲生女儿苏星琪来,她这个苏家的大小姐就像一个不起眼的下人。
她在病房里等了一会,果然司机到了,给她带了一套衣服首饰。
中年半秃的司机这样告诉她:“大小姐,夫人说了,这套礼服和首饰都是借给你的,让你穿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等二小姐的成人礼一结束,你就要脱下来还给夫人。”
“知道了。”苏星羽说。
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了,每次遇到什么重大活动,刘美芝都会找一套装点门面的衣裙借给她,用完之后马上收回。这样一来,既全了苏家的名声,又省了钱。
小时候,她会伤心委屈得掉眼泪,凭什么妹妹锦衣华服,她却连出席宴会的衣裙都只能靠借的?然而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她今年都二十岁了,等大学毕业,马上就能找份工作独立生活,到时候吃什么穿什么,她会凭自己的双手挣来。
她接过司机手上的衣裙,去卫生间换上。
那是一条烟灰色小礼服,基础款,尺码与她的身材稍微有些不契合,再配上毫无特色的项链,看上去十分低调。换句话说,就算走进衣香鬓影的宴会中,也并不起眼。
这些年来,刘美芝借给她的衣裙都是类似的风格,不失身份,却也朴素至极,一点也不用担心会抢了苏星琪的风头去。反倒是,用这样单调的她衬托出妹妹苏星琪的娇艳动人,人家都说,苏家的二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人,远胜大小姐。
苏星羽随司机到了成人礼现场。
那是一处五星级的酒店,苏家包下了一整层的宴会厅。门前的迎宾人员彬彬有礼,往来宾客都身着正装,还有好几个媒体记者穿梭其中,热闹非凡。
苏星羽望着这繁华景象,心中有细微的难过。
想当年她的十八岁生日,家里根本没一个人记得,更别提举行成人礼。要不然她也不会在那一天偷偷溜出去,想自己庆祝一下,却遇到了那样的事。
梦魇中的那双眼睛又不期然浮现,冷酷的,残忍的,让她颤栗。
苏星羽甩甩头,甩去这些不愉快的记忆,走进了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