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拟定一个好名字加入族谱,晋元帝便撒手人寰。
还是有人知道秦宜的真实名字。
有人说,秦宜的宜,加上撒手人寰的寰,“宜寰帝姬”这四个字,本来就很不吉利。
还有人说,秦知宜从前是秦国的恒王爷,后来又被人察觉其实是个女儿身,乃是天生的妖孽。
他们说,秦宜祸害了秦国还不够,还要跑过来祸害晋国。
他们都说,晋元帝是被秦宜给克死的。
像她这种妖孽,就该早早地烧死在城楼门前才好。
南宫曜自然也听说了这样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拍了好几下桌子,吩咐人无论如何要解决了这些事情。
本来晋元帝去了,秦宜的心里就很不舒坦了,要是再听见这些个话,又不知道要怎么难受了。
可是法不责众,纵然是严刑相对,也难堵悠悠之口。
于是这传言越来越厉害,已经被编排成了好几个版本在坊间流传。
甚至有几个大着胆子将此事编成故事说的茶楼,这几天天天都是座无虚席,宾客爆满,大赚了一笔。
百姓们才不会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只听他们想要听到的,于是那些个越是神乎其神的说法,就越受百姓们的喜欢。
所以没过几天,都城里面的传言已经到了只要看见过秦宜的人,都会死掉的地步。
秦宜缩在床上,这几天,来伺候她的小丫鬟明显都有些害怕,已经换了好几拨,像是害怕她忽然兽性大发,将所有的人都撕扯了吃掉一般。
那天秦宜刚吃完饭,那几个小丫鬟又匆匆收拾了东西往下跑,差点绊到自己。
秦宜无心去看,只慢吞吞爬上了床,又要缩到角落里头去。
却忽然被秦琰给捞住。
秦琰抱住秦宜的腰,脸蹭着她的后背,听着她的心跳声,就觉得心安了一些。
“随安,你要是难过,就说给我听。”
要是再这么憋下去,秦宜早晚要憋出病来。
秦宜微微摇了摇头。
“随安,我知道你在怪你自己,可是有些事情,我们本来就是不能控制的。”秦琰抱着秦宜的腰不肯撒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秦宜如何不懂得这些,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地去回想那天她坐在晋元帝的床边上,晋元帝听到她说的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
他应该是真的难过吧……自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父皇。
可是那一刻,秦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些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急昏了头。
“随安,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外头的花都开了呢。”秦琰抱住秦宜,轻声问道。
秦宜偏头往窗外看。
原来真的在短短几日之间,那些原本还刚冒出一个小花骨朵的枝头,已经绽开了好几朵花。
时间竟然如此快。
秦宜微微合了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秦琰帮秦宜披上一件大氅,带着她一道往外走。
外头的空气很好,现下已经是二月下旬,天气暖和了许多,秦宜仰起头来看,天空中飞着几个风筝。
一个燕子,一个大鱼。
原来,已经到了放风筝的季节了吗?
秦宜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放过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