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男人,正在残忍地推开她。
顾辛彦当即握紧手掌,眉宇紧拢:“出去。”
他头又开始疼,早上忘记吃药,好不容易被压抑的疼痛又开始折磨他。
越是看着她,想抱她,就越是疼的钻心。
舒蔚不知道,她垂下了眸子,因为失望。
“这几个月,我见到爸妈。知道是谁把我妈害成那样,可我同样也知道。那些都与你无关。所以你在顾忌什么?我和秦元星……我们俩认识了这么多年,甚至在你之前。”
“你非要怀疑,那就是、就是不可理喻。”
她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教训,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很想发泄出来。可偏偏顾辛彦就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任凭她说什么,脸色也没有任何改变。
而在她没有发现的地方,男人额角青筋不住抖动。握紧的手臂绷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每一次呼吸,都让他心脏紧缩!
“砰砰砰!”
房门乍响。
小包子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含糊不清:“妈咪,你快出来,念念给你买了鸡腿。”
他刚从肯德基回来,秦元星不允许他吃太多,根本不让他打包。
小包子软磨硬泡的,说是要给妈咪拿,这才能打包机子鸡腿离开。
如今那香味就在鼻尖窜啊窜的,勾起小包子所有嗅觉神经。让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吃掉。
房内两人面面相觑,顾辛彦忽然握住舒蔚双肩,就这么把她朝门外推去。
男人力度很大,捏得肩膀生疼。
白色外套被揉捏得皱皱的,舒蔚感觉到男人的决然,心里凉透。
她被推走,越来越远。像是将两颗心的距离,也跟着推开。
可最后,她就站在门边,忽然停下、转身、直勾勾盯着他。
澄澈的眸子扬了扬,没有光华。
只是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份表情。
“这是回答吗?”
她又一次开口,声音平平稳稳,已听不出太多情绪。
可顾辛彦知道那里头藏着失望。
许久,他只能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脸颊一次又一次抽搐着,俊挺五官甚至有些扭曲。
放在身侧的手臂也僵直,他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努力保持脸上平静。
脑子里,像有千钧万马在奔跑,每一次动作,都钻心刺骨!
只是所有的痛苦都被他狠狠压抑下来,他死死盯着舒蔚,看着她眼底的期待渐渐转变成失望、落寞。而后变成嘲讽。
心里很疼,像被抽离了灵魂。
舒蔚的脸色愈发苍白,见他始终沉默,终于垂下眸子低低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她不再多说,细瘦的身躯异常僵硬,但身体里却藏着一股力量,支持她高傲走出去。
不管缘由是什么,他终究是给了这个回答。
门打开。
小包子咯咯一笑,扑进舒蔚怀里。胖乎乎的手高高扬起:“妈咪,念念给你买的肯德基。”
“念念,你有钱么?”
“嘿嘿。”小包子挠挠头,脸上没有半点羞愧:“反正,小星星的赚的钱就是给念念用的嘛。”
“胡说。”
男人靠在门上,听着舒蔚和小包子的声音渐渐走远,终于能放任自己发出低吼声。而后、整个人滑落在地,冰冷的温度侵入身体。
他痛苦地抓着头蹲下,暴露在外的手指上,渗出细微血丝……
很疼很疼,陆又铭说的对,这病会要命。
而药、一天不吃,他会想要自己的命。
电话未挂,里头的人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辛彦,你怎么了?”
……
舒蔚带着小包子回到酒店里,顾家的人好在没有没有上门寻他们,她很庆幸。
把小包子交给秦元星照顾着,自己则收拾东西准备回临安县。
怀特医生既已答应手术,她便想尽快将韦容青接过来。手术、总还是越快越好。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脱下外套。
小包子因为舒蔚把鸡腿给他吃,如今脸上都是谄媚。
“妈咪妈咪我帮你拿。”
小短腿走到舒蔚面前,接过她脱下的大衣,正好收好放在旁边,忽然间他却愣了一下。
黑黝黝的眼珠讶异瞪大:“咦,这里怎么会红红的?”
“妈咪,你也偷吃了鸡腿,还酱了番茄酱吗?”
舒蔚微怔,狐疑转身,就看见小包子拿着自己那件白色外套大呼小叫的:“怪不得你把鸡腿给我呢,原来早就吃过了对不对!”
某妈咪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下:“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哪有空去吃?”
她轻哼,话音刚落,接下去的声音却像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发不出来。
那上头的印子,哪里是番茄酱,分明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