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全副朝挂的李鸿章疾步跟着一个太监身后跨过了养心门,过了两头铜狮子,就到了养心殿的正殿,就看到了安德海,安德海后脑勺上的蓝翎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见到了闭气凝神的李鸿章,假模假样的上前打千行礼,“奴才小安子给巡抚大人请安哪!”李鸿章连忙一把扶住,不让安德海甩袖子行礼,“哎哟,我的小老弟,这是做什么?可是要折煞哥哥了!你们兄弟原是老相识,在南边就打过交道,就是亲如一家的,你又是跟在母后皇太后身边伺候,地位尊贵,怎么能和我这个外臣这样的大礼,快快起来,”李鸿章又绕着安德海说了一会子亲热的话,哄得安德海眉开眼笑的,李鸿章瞧着左近没什么外人,从袖子里头拿出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塞给安德海,安德海连忙摇手,“拿着,哥哥知道你家里头不宽裕,你成日见的在太后跟前伺候,家里照顾不到,这是给你开销用的,家里那头我也送过去给伯父伯母了,也是做哥哥的一点心,”于是把那银票硬塞进了安德海的怀里,安德海笑嘻嘻地谢了赏,又把李鸿章引到一间小小的偏殿,请李鸿章喝茶,这时候屋里头没旁人,李鸿章喝了茶,就问:“哥哥也就冒昧了,老弟,不知太后他老人家今个心情如何?”
“自然是心情极好的,”安德海摸了摸额头,笑道,“皇上登基,太后她老人家又是垂帘听政,比往日是操劳了些,可没了肃顺在外头捣乱,心情是极苏畅的,这不,现在六爷和军机在里头,商议着皇上请师傅的事儿呢。”
之前慈禧太后远在京中,皇上在行在,顾不得教育自己的儿子,回到了京中,又是忙着推翻顾命之事,又是忙着登基大典,但凡种种,忙得不可开交,皇帝本性就是极为贪玩的,巴不得慈禧太后不管着自己,如此便是很热闹地玩了些日子。
“钟粹宫那位呢?”
安德海喝了口茶,不在意的说道,“母后皇太后仁慈,不欲后宫生事,反正皇上也喜欢那位,也就认下了这位太后,还让她管着后宫的太妃太嫔们,内务府的事儿也都交给了她,皇上日常的琐事也让她瞧着,就是性子绵软了些,皇上戏耍的时候劝不住。”安德海絮絮叨叨地说着宫里头的事儿,李鸿章侧耳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话,如此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安公公,六爷他们跪安了,杨总管催着这位大人去呢!”
“知道了,”安德海连忙站起来,戴起帽子,“大人请吧,”如此就正了脸色,带着李鸿章到了养心殿的前头,奏事处的太监叫“李鸿章!”安德海就连忙将李鸿章引入殿内。
李鸿章跨步进了殿内,跪下磕头,“臣,署理江苏巡抚李鸿章恭请皇太后圣安!”,随即站了起来,趋步上前,跪到原本预备好的厚毡上,听皇太后发话。
明黄色纱帘之后的皇太后身姿若隐若现,“李鸿章,说起来本宫与你是旧相识,却又是第一次见面。”
“是,微臣寒鸦之姿,承蒙皇太后不弃,在版牍之中,亲自简拔,于微末起青云,如今侥幸得此官位,全赖太后娘娘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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