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通译含恨上前,吭哧吭哧地将布告翻译给巴夏礼听 ,巴夏礼不耐烦地听完,一把夺过通译手里的布告,揉成了一团,丢在了柏贵的脚下,“这是什么破玩意!这样的布告不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坦率地讲,我和法兰西的代表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布告出现在广州城的大街小巷的。”
柏贵低头瞧了瞧丢在地上被揉成一团的布告,不敢啃声,等到巴夏礼说完,这才再次拱手行礼道:“大人请勿动怒,若是不合适,下官再回去改好便是,切勿动怒,那巴夏礼大人的意思是?”态度之卑微,身段之低下,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天南封疆一品大吏的身份了。
巴夏礼满意地偷窥着柏贵的姿态,虽然自己装出了那么不绅士的样子来接待这大清国的总督,可这个两广总督完全不似他的前任叶名琛那么又臭又硬,亲切地很嘛,想必自己接下来的意思,柏贵总督大人也能很好的领会了吧?想到此处,巴夏礼险些笑出了声,转眼看到柏贵正谦卑地瞧着自己,巴夏礼清了清嗓子掩饰一下,“关于给广州城居民的布告,我这里已经给总督你准备好了,”巴夏礼放下盛满鲜血一般红葡萄酒的酒杯,在边上拿起了一个册子,“总督大人你拿回去再抄一遍,盖上你的大印贴出去就好。”
柏贵接过了那个册子,翻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腿软地就要倒下去!
柏贵失魂落魄地走出原本应该是自己住所的两广总督行辕,边上那个通译满脸大汗地扶着柏贵出了大门,连忙招呼轿夫“快快快,回府,大人身子不爽利。”
轿夫连忙抬起轿子,摇摇摆摆地把署理两广总督、从一品大员柏贵大人迅速地送回自己原来的巡抚府邸。
那个通译扶着轿子疾步往前,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轿子里面的动静,过了半响,轿子里传出来了一声长叹声,那个通译连忙靠近轿帘,低声说道,“大人?”
“你去请广州将军过来。”柏贵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喳。”
柏贵被亲随扶到巡抚后衙的花厅里坐下,才喝了一口甜汤,外头就奔进来了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带着六合帽,穿着红褐色的长褂,边上服侍的丫鬟连忙屈膝行礼,并叫道:“将军大人万福。”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到了柏贵跟前,拱手行礼,柏贵拿着碗正在发呆,被这个人的行礼惊醒,便放下碗,点点头,挥手让他坐下,待到丫鬟奉上了甜汤,柏贵开口让佣人们退下,这才对着和自己一同还留在广州城之中的穆克德讷苦笑地说道,“年兄,如今咱们的祸事来了。”
穆克德讷和柏贵应该调换一下,这样干瘦满脸皱纹的,似乎风一吹就要倒老头子,居然是掌管省府一城武力起居八座的满洲将军。
“巴夏礼说要成立一个治安委员会,”柏贵把袖子里的册子拿出来递给了穆克德讷,整个人瘫倒在黄花梨的官帽椅靠背上,“英国人命老夫进入这个所谓的治安委员会,担任其中的委员之一。”
穆克德讷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原本甘甜爽口的荔枝陈皮炖银耳甜汤在口中变得苦涩无比,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充满着颓废衰败气息的柏贵,“大人,这事咱们可不能做啊。广州失陷,犹可说是叶名琛他老顽固,处理不当,反正他也被英国人押到澳门去,没有对证,将来官司打到军机去,也是不惧。”英国人极为厌恶叶名琛的高傲态度,攻打广州之后,便将叶名琛俘获至澳门,严加看管,穆克德讷放下甜汤,才二月,他的额头就已经冒出密密的细汗,继续说道,“可若是大人您进了这英国人搞的委员会,这可实在是,实在是……”穆克德讷说了几个实在是,到底说不出来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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