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正站在一旁恭敬地对着徐氏和上官氏说着什么,贺兰潜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略微呈现淡青色。
这一幕,让贺莲房的心狠狠一痛!她仿佛又看见上一世,潜儿满眼绝望灰败的模样,此刻他正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她!
看着上官氏担忧的神色,贺莲房也面露焦急的迎上去:“祖母,二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妈妈告诉我说潜儿生病了?这早晨还好端端的,怎么突地就病了呢?”
徐氏坐在贺兰潜床边直抹眼泪,见贺莲房来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忙握住她的手:“若是潜儿有个好歹,我可如何有颜面见你的爹爹呀!”
贺莲房心中厌烦,她此刻根本不想开口安慰徐氏,只要一想到潜儿的“病”可能是上官氏下的手,她便忧心不已,可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祖母莫要担心,潜儿有祖母照拂,定然洪福齐天,不会有事。”言罢去问府医:“可查出大少爷是生了何病?”
那府医下意识地看了上官氏一眼,贺莲房顿时明白,这是上官氏的人。可她好似浑然不觉对方与上官氏的眼神,又问了一遍:“大少爷究竟生了何病?”
“回大小姐,此病甚是怪异,在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起,从脉象看来,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毒。”
“中毒?”上官氏低呼,“谁如此大胆,敢对大学士府的少爷下毒!”
谁如此大胆,除了你,还有谁?
“此毒可有的解?”贺莲房冷静地问,她已经知道上官氏想要做什么了。方才她一心担忧潜儿,反倒忘了去想。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在佛堂中未曾出来,若非后面做了鬼,在那几年时间里旁敲侧击事态发展,也不会想到上官氏要做什么。
等过了年,可就到她上一世郁郁而终的年纪了呢,看来,上官氏还是同前世一般,要用相同的法子来暗害于自己了。
“这……”府医状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方道。“在下专攻医术,对解毒实在是不大擅长,还请大小姐见谅。”
一听这话,徐氏登时就怒了:“若是不擅长,府内养你何用?”
真是奇怪,这府医可是上官氏的人,要知道,将府医掌控在手,那么想害死府内任何一人都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府医在用药中多添或是少减点分量,便能轻轻松松达到目的了。可此刻上官氏却丝毫没有因为徐氏发怒而言语,甚至眸底隐隐带着得意之色,想来是早已准备了后招。
果不其然,她面带犹豫之色,对着徐氏欲言又止,偏徐氏心忧贺兰潜,并未看到她的惺惺作态。
贺莲房倒是不吝于给她这个机会:“二夫人,看你似有话说,是不是有法子救潜儿?若是有,可千万莫要迟疑呀!”
徐氏一听,忙道:“云娘,你是有法子吗?快说快说!”
你心中只有这孙子,却那样狠心的惩罚我的宝贝女儿!上官氏心中怨恨,表现的却尤其恭敬:“回老夫人,媳妇也没有太大把握。媳妇二弟家的侄儿上官悟,自幼跟着我那药草世家的弟媳学医,对毒物颇为专精,若是老夫人不嫌弃,可否请他过府来帮忙医治?只是我们府内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姐,他一个未成家的男子进来,怕是会惹人闲话……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最后一句却扯到了贺莲房身上。
能救孙子,徐氏哪里还去考虑其他:“自然是要他来了!”
贺莲房也面带恳求:“上官少爷是大夫,来救我弟弟性命的,怎会惹人闲话呢?还是请二夫人快些将他请了来吧!”
只怕,对毒物专精是假,手握解药才是真吧?贺莲房在心中冷笑,这上官悟,年已十八却未考到任何功名,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他母亲出身药草世家也不假,可哪有千金小姐去学医的?说他跟着母亲学医?上官氏如此信口开河,也真不怕谎言被戳穿!
“既是如此,那么在下先为大少爷开副药压制住毒性,等那位上官少爷到了,再为大少爷解毒。”府医说着便开始写药方。徐氏急了,抓住上官氏的手:“怎么,不能现在就过来吗?”
现在就过来,解了毒,又怎么有理由赖在府中不走呢?贺莲房暗忖,果见上官氏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我那侄儿,最是行踪不定,媳妇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若要找到他,非得明日不可。还请老夫人放心,咱们府内的大夫医术也是一等一的高明,大少爷挨过今晚,定然无碍。”
闻言,徐氏也只能作罢。